雪絮的鞋尖,認真道,“如若今天重新來過,我還是會去看你。因為…………”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短暫的思忖過後,她改口道,“這段時間裡,你也幫了我很多。”
其實,她原本想說的是:因為…………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由於剛才的事情,她的好些縷長髮都已經凍上了冰渣,慕雲華注意到,他心中一緊,默默解下了身後的墨色披風,搭在了她的肩上。手掌覆到她纖肩的一刻,他的動作不禁凝滯了住,他並沒有立刻從她的肩上移開雙手,而是輕輕一握,將她整個人都攬向了自己。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白蘇兀地伏在了他的胸口。他的面龐又一次近在咫尺,白蘇全然不敢直視,慌亂之中,男人獨有的喉結不期然地落入眼中。
“白蘇。”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略帶一絲沙啞,“從醫之路註定了孤獨艱難,以後,你遇到的麻煩可能要遠勝今日這般。不論將來發生什麼,你都要堅強下去。”
白蘇一直順著他的力道,絲毫沒有反抗,她坦然面對著兩人親密無間的舉動,沉淪其中。他的聲音,他的想法,甚至他的身體,都讓她無比踏實。他就像一劑人間不可求得的良藥,味道甘甜美妙,又能令人長生不老。
“我怕有一天,我會堅持不下去。我享受醫術帶給我的大喜,卻又無法承受它帶給我的大悲。今日只受一家譴責便罷了,倘若日後眾人皆非難我,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堅強。”她茫然,她彷徨,她曾經單純地執著於醫術,因為她從小就在父親白璟的身上看到了從醫之人的光輝。當她真的有資格行醫之後,她又發現,即便通曉醫術,她還是要眼睜睜地看著至親之人離去,而她卻對此束手無措。
一陣寒風吹過,慕雲華忍不住咳了出來,他握拳抵著鼻翼,試圖讓他的咳嗽聽上去沒那麼嚴重。
白蘇連忙想掙脫開他的雙手,試圖將披風還給他,慕雲華並沒有遂她的意,而是加了力,將她攬得更緊了。
他看的出她十分關心他,他不禁淡淡笑了起來,難得地玩笑道,“你明知道我懶,連話都不多說,還動來動去的。”
她不由得也笑了,細細品味著“懶”這個字。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幾乎每一次都有幫她,白蘇還真的從未將“懶”和慕雲華聯絡起來。她不禁回想起那次品川閣裡發生的暴斃事故,那時候她和慕雲華之間還交談甚少,她甚至把他想成了一個清高自傲的公子哥。如今想來,那時候他拉開她,主動上前擋下了病人暴斃的責任,與今日他護在她身前,再一次為她擋下來自別人的侮辱,簡直如出一轍,一以貫終。想著想著,她漸漸收起了笑意,雙眸控制不住地一陣溫熱。
“你這樣懶,以後,還會不會幫我?”
這樣艱難的路上,慕雲華,你可會陪我。
他低垂下目光,看著她發上潔白純淨的玉簪,喉結微動,輕輕應了下來。
“嗯。”
這一幕的平淡幸福深深烙印在了白蘇心裡,以至於日後每當她茫然失措,都會回想起今天他給的溫暖。而她對慕雲華的喜歡和眷戀,也大概就是從這一刻起,紮根於她的心中,成了她無助之際,不斷回味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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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去了白芷住的客棧,一來看看她的情況,二來,他打算告訴她,他要將她納進東宮殿。
白芷並不知道慕安此番過來的目的,所以,當慕安決意納她的話音落下後,她吃驚地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茶杯咣噹一聲掉在了木桌上,裡面滾燙的茶水頓時漫了一灘,白芷連忙掏出帕子去拭,動作因心亂而亂。
慕安打量著她,低低問道,“怎麼?你不願嗎?”
見慕安主動問起,白芷不想隱瞞,她放下帕子,端正地跪了下來,懇求道,“太子殿下如此看得起我,實在是白芷三生有幸。可是,我出身微賤,實在不配進宮侍奉,還望太子爺收回成命。”
慕安暗沉下眸色,他起身扶起了白芷,“出身貧寒是為貧寒,斷不能拿微賤二字來形容自己,除非你是什麼雞鳴狗盜之人。”
慕安又道,“此事我已向父皇請示過,父皇也已經下旨,讓你入殿侍奉。天子之命,絕無收回的可能。”慕安見白芷的眼中似乎蓄了淚水,他緩和了一下語氣,“雖然,我暫時不能給你什麼位分,但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白芷搖了搖頭,她含著淚,直言問道,“殿下,您喜歡我嗎?您是因為喜歡我才想要留下我,還是因為您缺少一個身邊伺候的人,才想留下我?”
慕安被她問的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