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依舊不理他。
“不若你施針扎我,或是將我再丟迴雪地裡去。”他才剛清醒過來,喉嚨裡依舊幹癢艱澀,話稍稍一多說,便控制不住地咳了起來。
聽他咳嗽得厲害,她有些心疼,最終開了口,“少說些話罷,你凍的不輕。”她站起身,端來了已經放得溫溫的湯藥,“喝點藥,嗓子會舒服些。”
慕雲華點了點頭,支撐著上半身,靠著床頭坐了起來。然而,他的兩隻手還藏在被子裡,絲毫沒有要伸出來接住湯藥的意思。
這簡直就是個孩子,居然還在等她喂藥。。。。。。這是白蘇第一次把“無賴”這個詞,安在了慕雲華的身上。
她不得不拿起精巧的湯匙,舀了半匙深色的藥汁,遞到了他的唇邊。每一匙湯藥,她都舀的格外耐心,慕雲華乖乖地喝著,對藥汁的苦澀渾然不覺。
過了一會兒,服好湯藥後,白蘇囑咐他再多睡一會兒。看著他的呼吸漸漸平和之後,她才放心著提起藥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甫一合上門,吉祥就關切地問道,“白小姐,怎麼樣了?主子他沒事了?”
白蘇點了點頭,“他剛服了湯藥,你記著時候,每隔兩個時辰再叫他喝一碗。”
吉祥總算舒了一口氣,他對白蘇豎起了拇指,讚歎道,“白小姐到底是在主子心中有分量,你可知,我們公子他,從不喝別的郎中開的湯藥。”
這還真是離奇,白蘇不禁問道,“那他生病的時候怎麼辦?”
吉祥聳了聳肩,像是十分無奈,“有時候強挺過去,有時候公子他會自己查閱醫書,琢磨藥方出來。”
“那慕家的其餘人呢?他的親人都不管他嗎?”
“嗨,除了大公子,這個家就沒什麼人關心我們公子了。老爺雖然點過他幾次,卻並沒有十分上心。其實,這也怪我們公子自己,什麼話都藏在心裡,什麼感情都不表現出來。唉,不和人生分才怪呢。”說完後,吉祥就有些後悔了,他補了句,“我不該這麼議論主子們。”
白蘇陷入了思索,一步步向府外走去,吉祥跟在她的身邊,送她一程。一陣沉默過後,白蘇問道,“吉祥,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凍暈的?”
吉祥搖了搖頭,“小廝發現他的時候,他就躺在老爺的房門跟前,看樣子,是在外面凍了一整晚。”
“初雪一過,天愈發冷了,這些天最好不要讓他出門。若不能好好保暖休養,日後恐怕會聲音嘶啞,落下咳嗽的病根。切記。”
吉祥如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這些天,可否請白小姐多來看看我們公子?”
白蘇答應下來,“我會的。”
兩個人一言一語之間,很快就要走出慕府。
“小姐!小姐!”半夏正等在影壁的旁邊,遠遠地就看到了的白蘇,她連忙一邊揮手,一邊招呼。
白蘇微微驚訝,她迎上去,“半夏?你怎麼來了?”
“小姐!藥堂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半夏急壞了,她接過白蘇手中的藥箱,就匆匆忙忙地帶著白蘇出了慕家的大門。
“不要慌,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白蘇定了定神,她知道再慌張都沒有用,要先聽聽事情,以作判斷。
“小姐一上午都沒回來,偏巧有個病人來了咱們藥堂,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昏迷不醒了!現在,他的家人都聚在了藥堂裡,等著向小姐討說法呢!”
白蘇眼前一黑,討說法不要緊,她不在乎,她更關心病人的情況,“可有帶病人去就醫嗎?”
“最氣人的就是這點,那家子人死活不肯將病人抬走,看樣子是想賴上咱們藥堂。”半夏緊跟著白蘇飛快的步子,氣喘吁吁。
這時,吉祥攔在了她們身前,他也聽清楚了半夏說的事,“兩位先上馬車罷,我送你們趕回去。”
有馬車自然快,可是白蘇也擔心慕雲華的情況。她堅持讓吉祥回去照顧慕雲華,吉祥只好派了另外兩個小廝送白蘇她們回去。
待白蘇回到白家藥堂的時候,藥堂外已經圍了兩三圈等著看熱鬧的人。屋裡頭的病人家眷見白蘇回來了,立刻呼啦一下走上前來,將白蘇團團圍住。霎時間,劈頭蓋臉的痛罵都噴向了白蘇。
“你這郎中,你良心被狗吃了?!”
“該就診的時候不就診!沒醫德!沒良心!”
“若是我相公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我耗在這兒我纏死你!”
白蘇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聽這些汙言穢語,她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