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自己做了虧心事,見不得我?”
薛達的話音剛落,許多人都循聲看了過來。
白瑄礙於父親停靈在此,不便發作,他隱忍道,“薛兄誤會了,瑄某隻是想起了過去在太醫院與你共事的歲月,一時間,驚歎命數弄人,感慨萬千罷了。”
薛達從牙縫間擠出了一聲輕笑,他望著白實文的靈位,附和道,“是啊,命數弄人,壞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敲上門來。白大人,你可得小心啊,別落得我這麼悽慘。”語畢,薛達輕蔑地移開了目光。
這時候,白決從靈堂裡走了出來,他聽到了薛達對他父親的不敬。他知道,白瑄礙於周圍的朝臣,不能與薛達針鋒相對,便主動走上前,淡笑著對薛達行了一禮,“薛大人,恕晚輩直言,靈堂前不宜耽誤太久,後面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弔唁。薛大人若是誠心來表達對爺爺的哀思,就請隨我入靈堂上一炷香。薛大人若是無心祭拜,家喪當頭,白家暫時也留不得大人。只有日後再請大人來府上做客了。”
白決這擺明了是逐客令,但是薛達又不得不進去祭拜,否則就真要落了不誠心的口實。這小子是誰,薛達一臉怒意發作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盯著白決。
“進去。”他揮了揮手,他的隨從們就帶著他進了靈堂。
薛顯跟在薛達的後面,他對白瑄行禮,簡單道,“白大人節哀。”
白瑄回禮,將薛顯請入了靈堂。
薛顯鄭重地對著白實文的靈位鞠躬致禮,又親手點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上。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多掃視了一眼,目光突然凝固在了一個人的身影之上。
“白璟兄…………”薛顯有些難以置信地喊了出來。白璟聞聲抬眉,仔細打量著薛顯,卻認不出他。
薛達也沿著薛顯的目光望了過去,他嚇了一跳,還真的是白璟!這麼多年了,白璟的樣貌早已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昔日英俊不再,只剩下滄桑。然而,不論歲月如何雕刻,一個人眉目間的正氣是不會消散的,薛達和薛顯就是這樣認出白璟的。他們年輕的時候,都曾真心敬重過白璟,然而白璟一夕之間獲罪流放,誰也沒想到時隔二十年他竟然回來了!
薛顯立刻警覺了起來,他也聽聞前段時日皇帝赦白璟無罪,難道說白璟會再度回到太醫院?!
如果白璟在太醫院重新就職,那白家就太難對付了。薛顯暗暗思忖,他因為皇后中毒一事好不容易成為了太子眼前的紅人,等到太子即位,他極有可能壓過白瑄的風頭。若是白璟回來,以白璟的能力和品德,勢必會贏得所有人的敬重。畢竟,當年的白璟,在太醫院,是醫神一般的存在。
“喲,曾經的罪人也回來了?”薛達心中忌憚,口中卻還是一貫不屑的意味。
白斂氣不過這個人陰陽怪調的樣子,簡直沒有涵養!他剛欲站起身來爭辯,卻被白璟按了下。白斂只好把怒氣壓了下去,他轉過頭,懶得正視薛達。
白珎撣了撣衣袖,扶著身旁的婢女,緩緩站起身來。她打量了一番薛達,裝作不認識一般,笑問道,“這位是?”
薛達知道她是慕聞的側福晉,畢竟是皇室的人,他不敢怠慢,只好違心著拱了拱手,“在下薛達,見過二殿下側福晉。”
“原來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還以為薛大人放肆得連聖上都不放在眼裡,怎麼還會認識我呢。”白珎莞爾一笑,卻是笑裡藏刀。
薛達慌了,“側福晉什麼意思,在下何曾又何敢輕視聖上?側福晉如此誹謗,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陷在下於不義麼。”
白珎依舊溫柔笑著,“聖上下旨,赦我大哥無罪,準他回京。而你卻口口聲聲將我大哥稱作罪人,你難道不是違拗聖意,輕視陛下麼?!”
“你!”薛達被頂的啞口無言,他心裡啐罵著,你是什麼東西,嫁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廢人,還敢如此張狂。
白珎料到薛達定會心中惡語相加,便乾脆挑明道,“靈堂神聖之地,容不得汙穢之物,薛大人請回吧。”
白珎揚起衣袖,白家的小廝就將薛達趕了出去。薛顯雖然沒有被下逐客令,但他畢竟與薛達是親兄弟,在任何人眼裡他們都是一夥兒的。薛顯也不便久留,只得退出了靈堂。
回薛府的路上,薛顯有些不滿,“大哥,出門前我不是叮囑過,我們現在不便與白家起衝突。大哥怎麼還是一意孤行?”
“我雖沒有證據,但直覺告訴我,我的腿斷絕對與白瑄脫不開干係!與他的兄長比起來,白瑄根本不配做太醫院的提點。我就是無法容忍他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