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玉簪也被留在了妝奩前。起初趙子懿還以為白芷只是去哪裡忙了,他便守在她的房間裡等她回來。最終,他沒有等到白芷,卻等到了趙寧。
他問趙寧,白芷去了哪裡。趙寧一臉不屑地回答他說,白芷姐攀上更高的高枝兒了。趙子懿有些生氣,他責備趙寧,讓她不要一而再地出言侮辱白芷。趙寧則笑他傻,說他自己被當做墊腳石還渾然不覺。細問之下,趙子懿才知道是太子爺慕安帶走了白芷。他很驚詫,他覺得白芷根本不是貪圖富貴的人,可是,他又不能解釋白芷會毫不猶豫地跟隨慕安的原因。
只有找到她本人,他才能知道她的心。
偌大的京城,人來人往,尋找一個人簡直如大海撈針,他只能從客棧尋起。
心情沉重的趙子懿又邁進了另一家客棧,他已經做好了再度被掌櫃攆出去的打算。卻沒想到,這個掌櫃在聽聞他的問話後,非常熱情地點頭道,“哦哦,今兒下午確實有兩個姑娘,和你描述的很像。不過,這麼晚了,她們肯定睡下了,客官不如也住下,明兒一早,老夫再帶你去找她們。”
“好,好。”趙子懿也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他掏出細軟,謝過掌櫃,這個掌櫃便帶著他上樓去了。到了三樓的時候,掌櫃給他安排好房間,又補充道,“那兩位姑娘也住這層。”
掌櫃離開之前,趙子懿忍不住詢問道,“她們來的時候,可有別人跟著?”
“別人?”掌櫃回憶了一下,撓了撓頭,“欸,好像是有的,是一箇中年男子。”
趙子懿沉默了下來,他送走了掌櫃,並沒有立刻睡下,而是站在廊道的紙窗前,怔怔出神。為什麼,為什麼白芷沒有給他留下隻言片語,就跟著另外一個男人離開了?太子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趙府,為什麼會將白芷帶走?難道說,中秋那晚的照面後,他們兩人就有往來?趙子懿回憶起那晚慕安看待白芷的眼神,當時他並沒有多想,此刻再思量,卻是一股寒意湧上心間。
這家客棧坐落在朱雀長街上,走出客棧往東兩百步,正是白府。
就在趙子懿找到這家客棧的時候,白芷並沒有宿在客棧裡。她睡不著,昨天大哥白斂告訴她的事情一直在她腦海中翻湧。對爹孃的思念驅使著她,對白府的好奇誘惑著她,她最終在夜半時分來到了白府跟前。
白芷就像是一個懵懂的路人,她茫然地佇立在白府緊鎖的銅門跟前。這就是她本該屬於的家嗎?她的家人此刻就在裡面嗎?白芷望著牌匾落款處的金印,一股肅然和陌生相伴而生。
木香站在白芷的身後,手上卷著一襲披風,她也看到了白府兩字,“白府?小姐怎麼找到這裡了?”
“木香,我該怎麼辦?親人和愛人之間,我該怎麼辦?”白芷怔怔地,明明是問句,說出口卻又不像問句。
“小姐可是因為看到了白府,所以想起了咱們藥堂?”木香察覺出白芷的彷徨,她不瞭解實情,所以不是很懂。她只是很擔心地叮囑道,“夜間風冷,站久了會受涼,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白芷無動於衷,她像是迷失了一般,自顧說著,“父親本該屬於這裡屬於宗族,母親也不該在邊關忍受辛苦,還有蘇兒,比起戊庸,她一定更喜歡京城的熱鬧。因為趙家,爹才不得不離開故鄉,獨自漂泊。”
“我是白家的人,卻遇到了肅遠侯的兒子,仇人的兒子…………”
“小姐…………”木香看著白芷失神的雙眸,異常心疼,她將披風展開,為白芷系在了身後。這個動作,讓白芷驀然記起她和趙子懿的初遇。當時,她那樣落魄,一心尋死,趙子懿也是如此體貼地為她披上了長衣。此刻想來,白芷寧願當時就死掉,也不想有朝一日,在親人和愛人之間艱難抉擇。
寒涼的夜,清清冷冷,過了許久,她們才起身回客棧。
趙子懿還站在廊道中,他聽到了木質樓梯上傳來的腳步。異樣的熟悉感下,他循聲望去,竟然真的看到了白芷。白芷也注意到了逆光下的人影,她定睛一看,萬萬沒料到那人就是趙子懿。。。。。。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趙子懿的心終於落了地,他甚至都忘記了慕安的困擾,他只想衝上前將她抱在懷裡。不管她是不是和慕安真的有什麼,他都不在乎了,她是他的芷兒,他肯定。
然而,與趙子懿的熱血沸騰不同,白芷冷靜極了。
她的心雖然還向著他的方向,但是她的表現卻背叛了她的心。
“是你…………”白芷踏上最後一個臺階,卻並沒有往前,她和趙子懿之間隔著三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