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是嗡的一下;金星亂轉。
白璟快步感到了白實文的住所,在門前,他遇到了白瑄。白瑄也是一臉焦急和擔憂,他默默地為兄長讓出了路,讓白璟率先進了屋子。
“爹…………”白璟衝上前,撲通一下跪在了白實文的床邊。白實文緊閉著眼睛,氣息微弱,枯槁的面容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人知道他還能不能感受到周遭的存在。白瑄看著即將走到人生終點的父親,縱然七尺男人,也終於忍不住掉下了一顆淚。他挨在白璟身邊,一同跪了下來。
白家的兩個男主人都已經跪了下來,其餘的人也都紛紛跟著跪下了。孫蘭芝和孟清分別在兩個老爺身後,白斂,白決和白泠也在房中。
大約過了一會兒,可能是迴光返照的緣故,白實文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汙濁的眼睛裡流出了晶瑩的淚水。他艱難地側過眼睛,目光胡亂地尋找著,他在尋找白璟。
“爹!兒不孝,兒不孝!”白璟痛哭流涕,他將頭埋在了白實文僵硬的手心裡,大聲喊著。然而,渾身都失去了知覺的白實文,根本感受不到兒子懺悔的淚水。
這個老人已經滿足了,他從三十三歲起統御太醫院,一共做了近三十年的長官提點。他為皇室盡職盡忠了多年,也算守護住了白家的名譽,他功德圓滿了。他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當年血藥事件中,沒能盡全力拯救白璟。是他放棄了他的長子。
能看著自己思念多年的兒子離去,這已經是上蒼對他的寬恕了。白實文心滿意足地重新合上了雙眼,這一次,他是真的離去了。
白瑄看到白實文合上了眼睛,慌忙伸出手去探他的脈搏,又探他的鼻息。
“大哥,爹走了。。。。。。”他沉痛地說出了這個事實,屋內頓時響起了低低的啜泣之聲。
孟清看著白實文瘦小的身軀,十分難過。白實文晚年的時候,腿腳不好,常常是她陪著老太爺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孫蘭芝也難耐悲傷,她看著白璟顫抖不止的背影,一把辛酸湧上心頭。白璟依舊跪在地上,他放開了白實文的手,卻放不開自責與慚愧。
屋內的人們都沉浸在了失去親人的悲痛之中,是白決率先站了起來。他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沉聲對著白瑄說道,“爹,我們是不是該召集白家的族人,商量爺爺的後事了。”
白瑄點了點頭,他暫時還不想離開白實文的床榻,“這件事,你去辦吧。”
白決答應下來,又鄭重地對著白實文跪拜下來,深叩三首之後,才起身離開了房間。就在白決拉開門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屋外推了開來。
“爹!”白珎慌亂地衝了進來,她一聽到訊息,就快馬趕了過來。看著大家哭成了一片,白珎眼前一花,她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麼。。。。。。
“大哥,二哥。我來晚了。。。。。。”膝蓋一陣僵硬,白珎緩緩地跪了下來。她怔怔然地望著白實文的遺容,她不敢相信父親就這麼走了,她此刻連淚都流不出來。
這個家,曾經欣欣向榮,也曾經支離破碎。現如今,兄妹三人守在了去世的父親身前,不知道這究竟是圓滿還是悲哀。
很快,白實文病逝的訊息就傳到了皇宮和太醫院。皇帝顧念白實文在太醫院鞠躬盡瘁的奉獻,特地下旨問哀。白璟作為兄長,代表白家接過了聖旨。孟清看在眼裡,心中不是滋味。
白決請來了白家眾人,這是清明過後的第一次,大家再度聚到了祠堂之中。
木棺停放在祠堂的正中,白實文的靈柩已經被安置其中,供臺上香火徐徐燃著,煙霧嫋嫋。
一番哀悼過後,目前白家宗族裡年紀最長的老大哥白環開口了,“老太爺已經離開,當下最重要的,是決定我們白家下一任族長。”
一句話畢,很多人都紛紛附和了起來。白瑄聽著,沒有表態。
“按規矩,白家的族長都是由前任族長親點,可是白老太爺一直病重,這件事也似乎並未決定。既然如此,環以為,該當立白老太爺的嫡子白璟。”白環雖然不是族長,但是說話一直很有分量,再加上他本身就雷厲風行,他的話音一落,祠堂裡頓時寂靜無聲。
白璟著實吃了一驚,他不禁看向白瑄,白瑄卻垂著目光,一臉平靜。
孟清立刻直了身子,她有些按捺不住了,她不服氣,可是在白家宗祠裡面,她一介女流,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一股火氣不得不按下,她忿忿不平地瞥了一眼白璟,心中期望著能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
白環的親弟弟白琰見氣氛有些不對,便開口解圍道,“此事事關白家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