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想來很多制度都與太醫院不同。
“愣什麼!一大清早起來了也不知道去幹活兒!真是不曉得我們的規矩!”中年大嬸的嗓門大的不得了,一時間好多長房都亮起了燭燈。
原來這大嬸充的是叫醒的角色,每天她都會在卯時一刻起來,在院內扯兩嗓子,聽了她聲音,大家才會陸陸續續地起來。今天因為白蘇和白決起的早了,擾到了這位大嬸,大家也得跟著他們在不到卯時的這時候清醒過來。很多睜著朦朧睡眼的人都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知曉了時辰尚早後,又免不了一陣抱怨,白蘇和白決倆就成了眾矢之的。
雖然這一早上足夠折騰,這些人也都懶懶散散,對她責備不已,白蘇還是覺得有些溫馨。且不說她剛剛知曉父親白璟十分重視惠民司,就憑著眼前這些人相比起太醫院那些人的單純,她都好感倍增。
惠民司裡頭一共住著二三十號人,有些人略通醫術,有些人只懂皮毛,因此大家分工各異,開方、煎藥、看護各司其職。這惠民司也設有左右院使和左右副使四人,只不過他們平時只在御藥司內供職。除非有特殊狀況發生,否則他們都是歸給內廷親貴差遣的。所以,當下的惠民司內,只有一位管事的長者,位至院判,人稱秦老。
秦老年紀大了,走路要拄拐,很多事情都不親自操勞了。不過,他聽聞前提點大人的長子白決被罰來了這裡,便也出來看了看。
“白決小鬼頭,長這麼大了。”秦老站在了白決跟前,眯著雙眼,捋著鬍鬚,饒有意味地上下打量著白決。
已過加冠之年的白決被人冷不防叫成了小鬼頭,他有些害羞,又認不出眼前的長者,只得恭敬行禮道,“抱歉,白決不知先生尊名,失禮了。”
“哈哈哈。”秦老爽朗一笑,他慈眉舒展,道,“上次我見著你的時候,你才這麼高。”說著他還比量了一下,伸手在自己的腰際劃了劃。
但見這位長者如此慈善,對自己又如此親切,想來應該就是父親白瑄的舊友,白決立刻拱了拱手,又端莊大方地行了一禮。
“這是我們惠民司的秦院判,我們都叫他秦老。”旁邊一位負責煎藥的姑娘,名喚七妞的,善意提醒道。
“白決,你隨我來吧。”秦老頓了頓柺杖,沒在院中久留,吩咐白決跟上後,他便率先往自己的住處走去。白決不知所以,但還是跟上了秦老的步伐。
一老一少離開之後,圍觀的人們立刻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一個年紀與白蘇相仿的後生用手肘碰了碰白蘇,在她耳邊嚼道,“你瞧,人家有背景的世家子待遇就是不一樣。一來便能上座。”
白蘇沒理會他,轉過身去,尋自己的事情做。
那七妞是個還未出嫁的大姑娘,她早就盯上了模樣秀氣的白蘇,正想著湊上前勾搭勾搭。眼見著白蘇落了單,她便熱心地靠上前去,“公子,你新來的,對這兒肯定不熟吧,要麼我給你介紹介紹?”
白蘇肯定不會對女人戒備,她哪知道這個女人對她其實有別的圖謀,便爽快答應下來。七妞自然高興,帶著白蘇裡裡外外地把整個惠民司逛了一圈,幾乎和所有幹著活的夥計郎中們都打過了招呼,才罷休。
白蘇也很高興,一轉眼才不過半個時辰,就認識了好些夥計。
早上那大嬸也算是半個管事的,她見白蘇沒活幹,便想著給她安排個差事。想到白蘇剛入太醫院就被貶來,想必是不成器的貨,大嬸便指了個提水燒水的活兒給白蘇。
白蘇也沒嫌棄這種粗活,她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下來,跟著別人一道,忙裡忙外去了。
大約到了巳時,才有一些病患陸續找上了惠民司。惠民司本就離內城較遠,所以,來看病的只是些周圍村落的窮人。
白蘇見有病患來了,不知不覺自己也激動了起來。然而,讓她深感奇怪的是,這些病患進了院子後,也沒人招呼他們,跟別提給他們瞧病了。大家照舊你忙我的,我忙你的,好似這些病患如透明一般。
白蘇拉住七妞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七妞笑道,“公子不懂,咱們惠民司可不是郎中所,咱們只管監測疫病,治療疫病,疫病爆發的時候再發藥賑濟。他們都是自己身上的毛病,沒錢看,來咱們這兒求藥。當惠民司是天皇老子,說有藥就有藥?”
“可是,他們來都來了,難道咱們還能不管不問?”白蘇微有氣憤,她還沒聽過醫者會見死不救這個理兒。
“嗨,偶爾有些人閒著沒事,會給他們瞧瞧病。這些人本來就看不起病,每天過來耗著等一等,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