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下他,毫不客氣地問道,“陳弗兄,你昨晚何以不顧我!”
陳弗輕瞥了白蘇一眼,揚聲道,“笑話,你自己非要走開,也不說走去哪裡,我還等你到天亮不成?!”
“你怎麼信口雌黃!”
“好啦好啦,一大清早吵什麼吵。”薛守逸搖搖晃晃地走了上來,他暗暗地和陳弗互遞了一個眼色,陳弗就安靜了下來。
薛守逸拍了拍白蘇的肩膀,虛情假意地寬慰她道,“白蘇兄弟,有什麼委屈一會兒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不必。”白蘇冷冷地,根本不正眼瞧他一眼。
薛守逸也沒和白蘇計較,他要釣的魚才不是白蘇呢。陳弗將昨晚的事兒都說給他了,所以他心底清楚的很,白蘇手上遮遮掩掩握著的其實是白決的符令。
薛守逸繞過白蘇,同陳弗一起走到了侍衛身邊,他正好瞧見了還候在太醫院外的白決,一抹壞笑噙上了嘴角。
“薛副提點大人叮囑了,無符令者不得入內,不論是誰。一個醫者,若是連自己的東西都保管不好,根本不配從醫救人。”他說的好似輕飄飄,字字句句卻都直指白決。
白決悄然攥緊了拳頭,他不理會薛守逸的話,神色如常地走到了侍衛跟前。
兩個侍衛自然是認識他的,其中一個說道,“白先生,您來了。”說著,還抬手示意白決進去。
白決抬起衣袍,半步已踏入了太醫院,卻被薛守逸毫不留情地抵住了。
“慢著!白先生雖是熟人了,規矩也不能廢,還請白先生出示符令。”從薛守逸口中說出的話實在是輕重分明,“白先生”三個字簡直是他咬牙切齒吐出來的。兩個侍衛也不是糊塗人,他們也知道這是薛白兩家的矛盾,所以一時也不便插話,都沉默了下來。
白決眯起雙目,冷笑道,“昨日在甄選中看到薛兄的身影,我還以為薛兄也是與我同輩的教習生呢,原來是做了門童來了。失敬失敬。”
一席話逗得大家都笑開了,連站在薛守逸這邊的陳弗都沒忍住,只得捂著嘴掩著。薛守逸顏面掃地,自然勃然大怒,他大喝道,“白決!你只知逞口舌之快!”
說罷,他就揮著拳頭衝將了上來,將白決按在了牆上。
“我打爛你的嘴,看你還能口舌如簧?!”
薛守逸本就塊頭大,白決又陷於被動,此刻確實有些難以掙扎。白蘇見到這個場面,本能地上前想要拉開薛守逸,然而她畢竟是女流之輩,氣如蚍蜉,薛守逸一個反手,就將白蘇推出去數步開外。
兩個侍衛見事情鬧的太大了,連忙上前拉架,他們一左一右地抱住了薛守逸,才將這個氣壯如牛的大塊頭拉開。
“都住手!”
嚴厲的聲音自人群后響起,是沈濟生走了過來。他瞪了瞪薛守逸,又瞪了瞪白決,訓斥道,“太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們在此大打出手成何體統?!不如我革了你們教習符令,放你們出去大打一番?”
“白決未帶令牌卻硬闖太醫院,我若不教訓他,規矩何在?!”薛守逸還是千萬個不服,他梗著脖子,雙手叉腰,眼中恐怕都放不進去沈濟生。
“就算他有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退後!”沈濟生平素也知道這個薛家大少爺無賴至極,他並不畏懼薛守逸背後的薛家勢力。
薛守逸只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他忿忿地哼了一聲,便依言退後了幾步。
“白決,你應該知道只有憑藉符令才能出入太醫院。倘若不遵守這個規矩,任何牛鬼蛇神都能進出太醫院,那皇室的安寧何在?”沈濟生公正嚴明,也並沒有因為沈白兩家的私交而偏袒白決。“既然副提點大人下了嚴令,你便離開太醫院吧。”
“是。”白決絲毫不為自己解釋,他利落地答應下來,仿若此事無足輕重一般。
“不能走!“
不知何時白蘇已然衝上前來,她一把握住了白決的手腕,止住了他的步伐。袖口的衣料錯開了幾寸,白蘇的五指指肚都覆上了白決的面板,白決立刻感受到了這些手指的柔軟。纖細無骨,又沒有腕力,這分明是女人才有的手!
驚詫間,他看到白蘇竟然對著沈濟生跪了下來。
☆、第112章 錯之懲罰
雖然說宮內行跪拜之禮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沈濟生在看到白蘇跪下後還是著實怔了一怔。因為聽信了昨晚陳弗的一面之詞,此刻,他對白蘇並沒有什麼好感。但見白蘇直望著自己,目光懇切,他才拂了拂衣袖,沉聲問道,“你又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