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裡旁敲側擊到惠民司發生的事情,由是也知道了薛達對白蘇的刁難。她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掃過薛達,卻在心中著重記上了一筆。
回到太醫院後,薛達配好了醒酒的藥材,又著人熬好之後,將白決叫到了身邊。
白決知道薛達會召見他一定心懷不軌,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惡毒到會讓他前去趙府送藥。朝堂上誰人不知,趙策早早地就與白家勢不兩立。薛達這是明目張膽地將他往火坑裡推。不過白決向來有一股不願服輸的勁兒,薛達越是想為難他,他反倒更要做給他看。
於是,白決答應了下來,提著藥盒準備向趙府趕去。
白蘇見他被薛達叫去,有些擔憂,趁他走出太醫院之前,她連忙追了上去。
“白決,你去哪裡?”
白決以為她對趙白兩家的恩怨一無所知,便直言,“去趟趙府,給肅遠侯大人送藥。”
“怎麼會讓你去?”白蘇蹙起眉頭,她心下略一思忖,便為白決擔憂了起來,“不若我拿上符令和你一起去罷。”
“嗯?”白決有些驚訝,她好端端地為什麼要跟著自己,他心直口快,嘴上也不由得脫口問出,“為什麼?”
白蘇裝作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就是想跟你一起去唄。”
“嗯?”白決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聽到她這樣說話,他有些受寵若驚。怔神間,白蘇已經跑回房去拿符令了。
來到趙府跟前,白蘇按住了白決,從他手中接過藥材,“讓我去吧,我想看看朝廷的大官有的是怎樣的府邸。”
白決哪能放心她,他跟上前幾步,不想讓她任性。白蘇回身抬起手掌,將他推到了兩步開外,“白決,給我個機會,我想一個人見見世面。”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踏上了臺階。
趙府的小廝看過她手中的符令,又檢查過她手上提著的藥材之後,便放她進了趙府。
說實話,白蘇微微有些緊張,她跟在領路的小廝後頭,一邊走一邊打量著趙府裡面的雕樑畫棟。小廝停下腳步的時候,白蘇險些撞了上去。
小廝看著有些冒失的她,問道,“誰遣你來的?”
“薛達,副提點大人薛達。”
小廝聽說過薛達,趙策曾囑咐過,若是薛達派人來,就將人引進屋,但若是別的醫官派人來,就收下藥材隨便打發。
“大人在屋內會客,你現在這兒等上一會兒。”
白蘇點頭,輕應,“好。”
這是春分之季,微風剛夾帶起暖意,撲在人身上十分舒服。百草萌發,萬物滋長,偌大的庭院裡,栽種的桃樹的枝椏上已經拱出了不少花苞。白蘇不由得懷念起戊庸家中的那棵桃花樹,樹下有過太多回憶,關於父親,關於母親,關於白芷,關於天華,還有——關於他。
陸桓坐在趙策的右手邊側席,屋內只有他們兩人。他們聊完了正事,趙策就提起了昨晚醉酒的事情。
趙策扶著額頭笑說道,“昨兒晚上喝了太多,現在都沒緩過神來。陸先生,本侯昨晚可有在眾人跟前失態?”
陸桓陪笑道,“不曾,大人醉了之後,夫人就過來扶大人回房歇息了。”
“哦?可我恍然記得,陸先生與我說了好些話……可現在再回想,卻只剩頭疼了。”趙策將目光落在陸桓的表情上,仔細打量,“不知陸先生與我說了些什麼?可別讓我漏聽了什麼重要的話。”
陸桓禁不住心中一震,他調整呼吸,迎上趙策狡黠的目光,“是嗎?大人可能記錯了,下官不曾說過什麼。”他心中沒譜,不知道趙策記得多少。深深的懊惱湧上心頭,昨晚是他太莽撞了,太不計後果了,他應該忍住,等著日後更好的機會再出手的。
趙策收起目光,後仰了仰,“這樣啊,那還真是我記錯了。人老了,糊塗了。”說罷還別有目的地補了一句,“我還以為陸先生又有良策要獻了。”
趙策是隻狐狸,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全信,這一點陸桓心中有數。他跟著趙策笑了開懷,卻在心底幽幽盤算起接下來的對策。昨晚的莽撞,很可能已經讓趙策懷疑起他了,他必須要有所準備。他這樣累,每走一步都要計算好下一步的所有可能,而他離這段路的終點,還遙遙無期。
趙策不再多留他,準他先回去。陸桓剛走出房間,厚實的屏風後就旋出了另一人的身影。
是趙策的心腹,陳原。
陳原上前靠近了趙策,低聲道,“大人,我都聽見了。”
“怎樣,你覺得他應對的如何。”趙策眯起眼睛,尋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