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怡抬起下巴,“我為什麼要認錯,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蘇家容不下我娘,故意設計這些好趕走她。”
蘇承宗面沉如水,“你娘引走護衛不是我讓她引走的,你娘進書房不是我讓她進的,你娘拿出的那些信件不是我讓她拿出的,蘇湘怡,你說我是怎麼設計你孃的。”
蘇湘怡咬牙,“那你們怎麼那麼巧在書房內?”她扭頭看向她爹,“爹,是不是他故意叫你過去的?”
蘇承嗣面色木然,抬起一直垂著的頭望向蘇湘怡久久不語。他一直覺得楊氏雖然不好相處但也只是一些小毛病,無傷大雅,等以後他娘去世了,他們搬出丞相府也就好了。當他看到楊氏偷進大哥書房的那一刻像是有一柄錘子敲在他心裡,後來知道了那些信件的內容更是如遇雷劈。
“不是你大伯叫我過去的。”蘇承嗣起身跪倒在堂中央,“是承嗣無用,管教不嚴,請大哥將我們一家逐出蘇家。”
“爹。”蘇湘怡皺眉。
蘇承嗣說出事情經過,“很久之前我就和你叔祖父在商量族學的事,今天我們約好一起去找你大伯談這個事,當時你大伯都要出門了,是我把他攔了下來……你娘一進院子我們就透過窗戶看到了,那幾封信也是我親眼看著她從她懷裡拿出來的,在將上面隱藏的字現出來前,一直沒經過別人的手。”
“隱藏的字?”蘇珍珠看潘嬤嬤,“什麼意思?”
潘嬤嬤指了指蘇承宗手錶桌子上的那個碗,“那些信初看並沒有什麼特別,內容也很平常,是相爺用一種特製的水來將信浸溼才顯露了隱藏著的字。”
蘇湘怡並不知道那些信裡面寫的是什麼,還想要爭辯時,蘇燁偉含著眼淚道,“姐,娘真的是做錯了,你不要再說了。”
楊氏站都站不穩了,她搖搖頭,哭道,“不是的,我不知道信裡面還有隱藏著的字。”
楊氏平時耀武揚威,嫌貧愛富,得罪了族裡許多人,放下就有人冷呵一聲,嘲諷她道,“丞相爺的書房何其重要,難道你是進去放著玩的?”
輩分最大的叔祖父開口道,“楊氏,你若能說出是誰指使你做的,我們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蘇燁偉一聽立刻問楊氏是誰指使她。
望著兒子期盼的神色,楊氏捂著嘴直哭。她不能說啊,一說她女兒就完了,她不能說。
見他娘只哭不說話,蘇燁偉的心一沉再沉。他對他娘也算了解,他娘在乎的人不多,能排上號的就只有他和他姐。
他在相府,和相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會是因為他,那就只剩下他姐。
孃親陷害大伯的憤怒和即將失去孃親的恐慌讓他轉身面向蘇湘怡,一字一頓的問,“是不是你讓娘這麼做的?”
蘇湘怡張張嘴,喉嚨發不出聲音。不是她讓娘做的可也是因為她。
“是不是你讓娘這麼做的?”
蘇燁華突然大吼,聲音嘶啞,半點沒有平時的那股書生氣。蘇湘怡被嚇得渾身一顫,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不是的,不關你姐姐的事。”楊氏哭著把蘇湘怡拉到身後,“是娘做的,娘只是想嚇一嚇你大伯,沒想害蘇家。娘不是有意的。”
看著楊氏,蘇燁偉又哭又笑,退著走到他爹身旁,轉身跟著跪下。
蘇承宗不想因為楊氏而沒了弟弟和侄子,他起身去扶起蘇承嗣,蘇燁華見狀也把蘇燁偉扶了起來。
蘇承宗對他們父子道,“本來這事我們應該報官處理,但她畢竟送走了爹,又為蘇家傳宗接代,我和叔父,其他幾個兄弟商量了一下,意思是將楊氏休掉。你們可同意?”
“不,”楊氏一下子撲到蘇承嗣的腳邊,“我給你們蘇家生了兩個孩子你們不可以休掉我。”
蘇承嗣低頭深深的看了楊氏一眼,抬頭對蘇承宗道,“我同意。”
蘇承嗣表情黯然,蘇承宗拍拍他的肩膀,像小時候他考學考砸了那樣的對他道,“沒大事,有哥在。”
以後他一定會和弟弟找一個溫柔和善的妻子。
蘇承嗣眼眶一紅,想起曾經他哥對他的關照,想到這麼多年因為楊氏他慢慢疏遠了他哥的事,情不自禁的喊了聲大哥。
王氏抹著眼淚,覺得休掉楊氏也好,這一幕她好久好久都沒看見過了。
楊氏的處罰已定,又有人提出剛剛蘇湘怡對蘇承宗的汙衊和無禮。他沒說剛才蘇燁偉對蘇湘怡的質問,但在座的人心裡有數。楊氏的事就算不是蘇湘怡讓她做的,也和蘇湘怡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