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來後的俞翀深深呼吸了幾口,壓下來自心裡的衝動,不敢再多呆一刻,轉身快步離開。
童玉青仰面在他的床榻上躺著,身邊都是他的味道。失神了許久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沾著血跡,怕汙了他的被褥,這才起身想要把衣服換了。
屋子不大,換衣的屏風後頭就有個紅漆衣櫥。她隨手抽了一套乾淨的搭在屏風上,又嫌棄的動手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嘖嘖嘖,二爺碰你的時候,難道就不會噁心你背上這道疤麼?”
冷不丁的一聲嘲諷把童玉青嚇了一跳,她動作極快的隴上脫了一半的衣裳,回身看著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來正直直盯著自己的雲昭。
“雲昭姑娘不在自己的地方待著,跑我夫君房裡做什麼?”
雲昭磨著後牙槽,冷笑道:“你夫君?你指的是當朝太子成子睿麼?”
童玉青頓時沉了臉色,“雲昭姑娘這話敢當著你家二爺的面說麼?”
“有何不敢?”雲昭輕傲的回看著她,“這裡可不是京城了,這禾陰郡都是二爺的人,可由不得二爺這麼任性妄為了。”
童玉青眉梢一挑,朝著她的身後揚了揚下巴。“你家二爺就在你身後呢,你把剛才的話再跟他說一遍。”
雲昭心裡一驚,俞翀不是去小堂議事了麼,怎麼這就議事完了?
她回頭,見身後空無一人,這才發覺自己被童玉青算計了一回,心裡忍不住的又恨了恨。雲昭眼前似乎又看見童玉青與俞翀相擁的模樣,耳邊似乎又能聽見唐其闖進屋裡得見的臉紅揶揄。她心底積壓著的恨意頓時席捲強佔了所有理智,指著童玉青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現在成子睿已經成了太子,你要好好待在他的身邊恐怕現在就已經是太子妃了,幹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追到禾陰郡來?你究竟是有什麼企圖?”
雲昭眼眸一閃,突然笑了起來。“你怕是不知道,紅柚為了二爺可是孤身涉險,二爺為了救她出來傾盡了所有人力。從沒見過二爺對誰這麼上心的,那位紅柚姑娘,也算是二爺心尖尖上的人了。”
童玉青心中冷笑,雲昭這是抓著她曾經對俞翀的不信任,故意挑撥離間來了。現在經歷了這麼些事情,她對俞翀已是十成十足的相信,再不會懷疑他。
她彎起唇角,眼中卻是一層寒霜。“是麼?”
見她的反應這般平淡,雲昭突然有些不甘心。
“聽聞那位紅柚姑娘貌似天仙……”雲昭看著她抿唇笑著的樣子,越發恨得牙癢癢。“就是你這個笑著的樣子,簡直跟那位紅柚姑娘一模一樣。”
童玉青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一會兒說聽聞紅柚貌似天仙,一會兒又說我笑得神似紅柚,你這前後矛盾的,究竟是見沒見過她的樣子?你知道為什麼俞翀這麼在意那位紅柚姑娘麼?因為紅柚不像你這麼會挑撥離間,惹人厭煩。俞翀眼睛不瞎,什麼人什麼事兒他都看得清楚,你這樣的,還真是比不上一個紅柚。”
“你!”雲昭本想著要過來氣氣童玉青,沒想到她自己反到成了受欺負的人,心裡怎麼能甘心。
想起進門時看見童玉青後背的那道醜陋傷疤,雲昭便扯開自己的衣服,將她身上的傷痕再次展示在童玉青的眼前。
“你知道這是什麼麼?這都是我為二爺受的傷!”
雲昭指著其中一處刀疤上,說:“那一年二爺寒疾未好,子華配了許多藥都不管用。後來他找來蠱蟲養在我的體內,二十一天之後從我身上活活取出,這才救了二爺一命。”
說著,她又指著另外一處箭孔,“那一年二爺帶著我辦事,期間被人伏擊,是我擋在二爺跟前,為他擋了三箭。”
……
雖然早已見過雲昭身上的傷痕,可再次看見時童玉青還是覺得觸目驚心。或許又是她話中的驚險,給了童玉青莫大的觸動。
見童玉青神色動容,雲昭不免有些驕傲。她將衣服重新整理好,抬著下巴睨著童玉青說:“你說我比不上紅柚?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是為了二爺,我敢說這天下間沒人能比得上我對二爺的這份心。也就是你童玉青尚有一張麵皮而已,如果沒有這張臉,二爺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童玉青默不作聲的看著她,等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才把目光移到她的身後。
“如果我沒了這張臉,你還會不會看我了?”
雲昭嘲諷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會信你麼?玩兒一次不夠,你還想要玩兒幾次?”
“誰讓你進來的?”
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