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力邀我上山落草;見我做了這曾頭市的教師;就下此毒手麼?”
段景住握了刀;正猶猶豫豫的;聽史文恭這話;原來史文恭和吳用相識;自己這真是不該趟這渾水的。
吳用冷笑著搖搖頭:“史文恭;你武藝不錯但腦子卻不清楚;憑你是永遠猜不出來我們真正的用意的。也罷;既然你是要死的人;黃泉路上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
史文恭突然冷靜下來;盯著智多星吳用問道:“晁蓋中箭;也是你的手筆吧?”
吳用笑著輕搖鵝毛扇;看了看金毛犬段景住;這才回道:“這話本來不應該當著段兄弟講的。不過也罷;我就說了罷。”
段景住一個哆嗦;苦笑道:“軍師;這事情我不該聽了;你們慢慢敘舊吧。”
智多星嘿嘿一笑;一個眼神就把拔腿要走的段景住攔住了:“事情到了這份上;你以為你還能走的了麼?你聽的越多;我們對你會更加信任的。”
段景住無可奈何;只好站住了腳;史文恭突然道:“小子;你把這吳用殺了;助我逃出去;金銀財寶任你取。”
對於史文恭的提議;段景住連回復的心思都沒有;因為在這裡;吳用才掌握著話語權。
“金銀財寶?”吳用開心的笑道:“曾頭市已經不復存在;曾全連帶曾家五虎全都死光;你上哪兒來的金銀財寶給段兄弟?”
“還是說點正經的罷。沒錯;那支箭是我們安排的。”吳用接著說道:“箭桿上面刻著你史文恭的大名;還塗上了秘製的巨毒。為的就是要讓梁山和曾頭市有更多開戰的理由。”
“晁蓋一死;就該宋江那個黑胖子當大頭領了吧?”史文恭猛然想到了什麼:“話說回來;那個照玉夜獅子也是梁山攻打曾頭市的原因之一吧;是你們。”
吳用歡快的接下去道:“沒錯;是我麼;這一切都是我們。只是可惜了一匹好馬;要不是西門慶那廝;那照玉夜獅子要拿去獻給公明哥哥的”
史文恭突然笑道:“西門慶。西門慶;原來傳聞是真的;要不是西門慶;你們的yīn謀詭計現在已經得逞了吧?吳用;等宋江那廝做了大頭領;第二把交椅肯定是你的囉?”
“你比我想象的居然要聰明一些;可還是要為他人作嫁衣。”智多星吳用並不否認;衝金毛犬段景住使了個眼sè:“現在話說完了;不管你是服還是不服;黃泉路上好走吧。”
史文恭哈哈笑道:“西門慶。有點意思。有這個人在梁山;你們恐怕也成不了氣候。史某大可安心上路;黃泉路上等著你和宋江兩個鳥人替爺爺捶背捏腿”
智多星吳用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想到史文恭死之前竟然說出這種話來。看起來西門慶這廝還真是自己和宋江的死敵;不管什麼;都要來插上一腳。
在吳用心中的必殺人員單子上;西門慶已經排到了第一位。
“動手”吳用的聲音好像是地府裡的白無常;帶著一股能滲透到骨子裡的寒冷。
段景住暗自嘆了口氣;再次舉起了尖刀。
“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史文恭似乎了無牽掛;連眼睛都閉上了。
智多星吳用退後一步;又催促道:“動手”
金毛犬段景住咬了咬牙;用走到史文恭面前;用左手遮住了史文恭的眼睛;似乎這樣才能下手。
“好漢請安心上路。清明重陽;我會給你燒紙錢的。”
第一刀紮下去的時候;史文恭什麼反應都沒有;段景住按在史文恭臉上的手掌也沒有感到一絲因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抽動;讓他覺得;自己是紮在了稻草人上。
但隨之流出來的鮮血;讓段景住確定自己這一刀是扎進了人的血肉之中。
“不要停。”冷冷的聲音在段景住耳中飄忽不定;讓他甚至覺得這個聲音不是從吳用嘴裡面發出來的;而是從自己的心底冒出來的:“你看;血不是冒出來了麼?刺了第一刀;接下來就好辦了是不是?”
段景住額頭有些見汗;手中尖刀從傷口抽出來;又接著刺進去。
不斷重複。
金毛犬段景住甚至自己突然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從一出生開始就在重複著這一個動作;而且這一輩子會一直重複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旁邊吳用極度不耐煩的聲音讓他住手;段景住才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世界。
尖刀;已經被血浸泡。
段景住的右手;已經被血浸泡。
甚至於史文恭的衣物;都已經被血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