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尺遠的地方,站著知道內情的幾個相關人等。
韓廖、杜莞絲、宋世賢、蘇進、蘇昱、蘇墨、蘇子斌、韓稹、張施義、姚宴江、芙蓉月、沈驕陽、文瀾這些人等在這裡,隨時關注著裡面的討論情況。
雲蘇一身黑蟒龍袍,坐在那裡氣度雍容,他看著對面的宋繁花。
這麼多年過去,她好像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白皙,那麼的讓人心動。
可似乎又變了,眉目變得柔婉溫柔,再看不到一絲戾氣,整個人給人一種歲月沉澱後的美麗風韻。
如果說以前的宋繁花是一場烈焰,燃的驚心動魄,那麼現在的她就是一株靜荷,美的溫婉優雅。
雲蘇有多久沒看到她了,十年,九年,還是十年,十一年?
似乎好久。
久到有一個世紀那麼遠。
雲蘇收回視線,單手搭在龍椅上,慢慢地問,“你們怎麼看?”
段蕭穿著湛藍色的長衣,腰間是同色系鑲枝花的腰帶,腰帶下墜了一塊玉,坐在那裡,明明神情寡淡如風,卻有一種鶴立雞群的冷漠氣質,不言不語,卻在悠閒散慢中釋放出一種令人不可小覷的強悍氣場,他掀了掀眸,瞅了雲蘇一眼,這才對著段衡喊一聲,“衡兒。”
段衡立馬應一聲,“爹。”
段蕭說,“來爹這裡。”
段衡站起來,走過去。
段蕭仰起頭,看著面前的兒子,曾幾何時,他小的不及他膝蓋,不及他腰,不及他胸,可如今,那個小不點長大了。
段蕭忽然一陣感嘆,他問,“你想留在宮裡嗎?”
段衡目光往宋繁花看去。
段蕭說,“不必看你娘,只說你的想法。”
段衡突然往地上一跪。
段蕭一愣。
宋繁花一驚,正要伸手去扶他,卻不想,段衡率先伸手,一隻手握住宋繁花的手,一隻手握住段蕭的手。
他把這兩隻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輕聲說,“爹,娘,你們是我的生父生母,也是我的養父養母,你們生下了我,撫養著我,教我學習,教我練武,教我人生之道,你們不僅是父母,也是良師益友,我很感激這十幾年來你們對我的栽培,這十幾年來跟你們在一起我也很快樂,可是,我想留在宮裡。”
後面那句話說完,段蕭與宋繁花對望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沒有詫異,也沒有意外,好像早已瞭然的樣子。
兒子是自己生的,又是自己帶的,什麼性子,當父母的最清楚。
段衡確實有帝王之才,這十幾年來又得雲蘇的教導,得段蕭的教導,這二人,一個運籌帷幄,一個腹黑深沉,傳給段衡的,自也是別人難以企及的東西。
而段衡也不知道遺傳了誰,他打小就對帝王術異常精通。
當然,也特別喜愛。
所以,他未來的路,十有八九離不開皇宮,離不開帝王路。
宋繁花反握住段衡的手,兒子真的長大了,以前她握他的手,是他的小手被她包裹在掌心裡,如今,倒變成她的小手被他的手掌包裹住了。
宋繁花從這邊將段衡拉起來,段蕭從那邊將段衡拉起來,拉起來後二人也跟著站起。
宋繁花說,“你想走什麼路,娘都會支援你的。”
段衡眼眶微熱,伸手就將宋繁花抱住了,他想說一些話,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他其實糾結過很長一段時間,因為一旦入住東宮,他就很難再看到自己的孃親和爹爹。
段衡隨著段蕭和宋繁花身邊那麼多年,自然知道自己的爹孃有多恩愛,有多不喜歡京城。
若無特殊事情,他們是不會踏入京城的。
所以,往後,他想見到他們,就很難很難了。
段衡很捨不得他們,可他更知道他要的人生是什麼。
段衡忍痛將宋繁花鬆開,看著段蕭,“爹,娘以後就要你好好照顧了。”
段蕭往旁邊的宋繁花瞅一眼,笑著說,“你孃的未來,生老病死,都會跟爹在一起,她永遠都不會孤單,更不會有憂愁,你不用擔心她。”
說著,往前跨出一步,伸手拍了拍段衡的肩膀,“倒是你……”
段蕭眉頭皺了皺,低聲說,“選擇了這條路,往後你的人生會有很多磨難,肩上會有很多責任,未來會面臨很多誘惑,你要經得起磨難,經得起責任,經得起誘惑,無愧你今天的選擇,無愧你的位置,無愧天下蒼生。”
段衡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