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駛來的騎兵是隔壁一個屯堡的守軍。
十幾個周兵在一個四十多歲的軍頭的帶領下來到了城堡下。
“王大哥,你們怎麼來了?”丁大山接到訊息迎出來驚訝的問道。
自從金兵佔據了開德府,安利軍退走,他們這些散兵就輕易不敢出堡城了。
有屯堡的高牆護佑,還可以與金兵一戰,在外邊遇上了可就沒什麼底氣了。
所以各個屯堡之間除了哨兵來回傳遞訊息,帶人出來相見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了。
“丁老弟,那個訊息你聽說了沒?”王軍頭神情激動的問道。
丁大山嘆口氣。
“畢竟北地戰事這麼緊張,成國公世子他急著回去也是情有可原。”他低聲說道,“但另一方面說,軍令如山倒,皇命不可違,他這樣越獄私逃,的確是大逆不道,抓住了之後大家好好勸勸他,他這樣做不僅幫不了成國公,反而更添亂不是。”
王軍頭神情古怪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呢?”他說道,“關成國公世子什麼事?”
丁大山也瞪眼。
“不是通緝成國公世子的訊息嗎?”他問道。
王軍頭呸了聲。
“誰說那個。”他說道,拉住丁大山的胳膊,神情激動,“開德府的金兵被殺了十幾個。”
這個啊,丁大山嗨了聲。
“王大哥你訊息也太閉塞了,我早就知道了,說是鄉下人…”他說道。
他的話沒說完,王軍頭打斷他。
“又。”他說道。
又?
丁大山愣了下,旋即神情震驚。
“又?”他也重複道。
王軍頭點點頭,衝他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十八個。”他說道。
十八個!
我的親孃老子哎!
難道又是那個鄉下砍柴人乾的?
丁大山只覺得心要跳出嗓子眼,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英雄好漢啊?
……
十八個人頭在開德府城門前一字排開,經過一夜血跡已經凝固,日光下面容猙獰,顯示著死前遭受的痛苦。
站在城牆上的金兵叫罵聲不斷,但城門卻始終緊閉沒有開啟,這讓他們的叫罵聲顯得幾分膽怯。
一隊去搜查夜襲七里臺金兵的隊伍,仗著人多勢眾天黑的時候沒有回府城,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人頭就被擺在了城門前。
竟然全軍覆沒。
站在城牆上的金軍將領氣的面色通紅。
一路從北殺到這裡是很不容易,也折損了不少人,但卻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羞惱。
這是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同時也讓人震驚。
一個人,做到的嗎?
“不是,傷口不同,哨探說現場的痕跡也看出應該是十幾人。”一個副將用胡語說道。
十幾人?
原來不是一個人?
如果早知道是十幾個人,他們就絕對不會只派出十幾個人去搜捕。
那原先的一個人是誘餌嗎?
這些漢人果然卑鄙無恥。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金將氣的再次哇啦哇啦叫罵,隨著他的罵聲,城門大開一大群金兵湧出來,嗷嗷叫著圍住十幾個金兵頭顱。
金兵將領也全副武裝的奔出來,正要吩咐眾人去追剿,收拾同伴頭顱的幾個金兵忽的叫起來。
他們說的是胡語,此時聲調更加怪異,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
躲在暗道裡的丁大山忍不住稍微探頭,隱約看到一個金兵舉著一把斧頭在大喊大叫。
金兵用的都是長柄斧刀,這斧頭就是常見的鄉下農具。
這斧頭有什麼特別?
看樣子金兵很害怕?
丁大山看到那將官喊了幾句什麼,一眾人收拾了頭顱,如潮水般退了進去,城門瞬時被關上。
竟然沒有派兵去追剿兇手?這是嚇回去了?出什麼事了?
丁大山一頭霧水,旁邊挨著他的哨兵扯了扯他的衣袖。
“砍柴人。”他低聲說道,“他們說是砍柴人來了。”
哨探都多少聽懂一些胡語,這也是成國公當年的要求。
砍柴人,殺了金兵的的確是砍柴人,但,被殺了這三十個人,金兵就真嚇的連搜查都不敢了?
至於嗎?丁大山更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