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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部分

塘急急的說道。

朱瓚哦了聲,圍著馬轉過來。

“我不急啊。”他說道。

張寶塘也忙跟著轉過來。

“…金賊的兵力全部壓在了雄州線上,他們退避抵不住也正常。”他說道。

“不正常。”朱瓚說道,手裡的動作沒停。

張寶塘點點頭。

“是啊,所以你別…呃…你說什麼?不正常?”他說道,話說一半才反應過來朱瓚的話,頓時愕然。

朱瓚神情依舊,動作輕鬆的刷著馬毛。

“拒馬河那邊因為受過一次侵襲,父親定然加強的佈防,縱然三萬金賊能攻破拒馬河,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拿下容城。”他說道,“安肅軍一定是出了問題。”

張寶塘神情變幻一刻。

如果是自己人中除了問題,那可就不妙了。

“你別急。”他看著朱瓚再次說道,只不過相比於先前,他的語氣也沒有那麼安慰人了。

朱瓚哦了聲。

“我不急呀。”他說道。

這是給他說了目前北地軍情之後,第三次說不急了。

第一次第二次張寶塘認為他是在寬慰自己,但事不過三,現在看來他是真不急。

張寶塘瞪眼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急?”他問道。

朱瓚拍了拍馬背,初冬的日光下棗紅馬越發顯得膘肥體壯。

“第一,我相信我父親能解決這件事。”他說道,神情平靜,聲音也是不同以往的沉穩,“第二,我在這裡急,也沒有用,所以何必呢?”

是啊,急有什麼用,相隔千里,插翅也飛不過去。

這不急既是胸有成竹的輕鬆,又有些無奈的心酸。

張寶塘沉默一刻。

“沒錯,有伯父在肯定沒問題。”他揚起笑臉,神情堅定的說道。

“那當然。”朱瓚說道,拍了拍馬臀。

棗紅馬打著噴嚏走開了,在一旁晃悠著嚼著繩子的另一匹馬立刻乖乖的站到朱瓚面前。

“你們這些畜生倒是會享受,讓本大爺伺候。”朱瓚罵道,“可是要給錢。”

嘴裡罵著,毛刷子已經落在了馬背上。

“要不你再去找皇帝鬧一鬧?”張寶塘又說道,“能儘快回去最好。”

朱瓚哼了聲。

“鬧多了煩了。”他說道。

是說鬧多了皇帝煩了嗎?

“這是忠孝兩全,情理之中理所應當的事。”張寶塘說道。

朱瓚笑了,用毛刷子拍打著馬背。

“理所應當的事多了去了。”他說道,又皺眉,“行了,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張寶塘哦了聲點點頭。

朱瓚卻又停下動作。

“不用擔心,最多兩天父親就能到雄州。”他說道。

兩天?

張寶塘算了下距離,神情有些不安。

“金賊那邊已經分出三路去阻攔伯父…”他說道,“實在不行,放棄雄州反而更好。”

朱瓚握著毛刷子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刷著馬背。

“一寸江山一寸血。”他說道,“血怎麼能白流。”

……

血從來不白流。

夕陽如血,雄州府城的上殘旗屍首血跡遍佈,喊殺聲響成一片。

一個個穿著鎧甲的金兵叫喊藉著長梯爬上城頭,與城頭上的大周兵將血戰在一起。

這時候已經不講什麼隊法陣列,只有殺紅了眼的以血換血以肉搏肉。

一番廝殺,伴著石頭熱油火把將撲上城門的金兵擊退,城頭上廝殺暫時告一段落,但嗚咽的號角還在城外不斷的響起。

李先林站在城頭上,他的身上滿是血跡,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已經接連三天的惡戰,讓這個四十多歲征戰多年的漢子神情顯得幾分憔悴。

他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要看清城外還有多少金兵集結,但腳下一個踉蹌,先前戰死的兵士還躺在地上。

放眼看去,城牆上到處都是死傷的兵士,有在地上翻滾的有勉強坐起來自己綁紮傷口的,哭聲喊聲呻吟聲一片。

“民夫呢?”李先林喊道,帶著幾分惱怒,“還不快把城牆的人抬下去。”

站在他身旁的五個將官神情悲痛。

“大人,已經沒有民夫了。”一個將官啞聲說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會破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