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吧。
他們沒有再說話,一個大口暢飲,一個小口淺抿,望月,觀街景,聽著身旁夜市的喧囂熱鬧。
……
小丁從這邊收回視線。
少爺要裝風雅,那俗事就只能小廝來做了。
他往正吃炒瓜子的柳兒身前挪了挪,堆起滿臉的笑。
“柳兒姐姐。”他甜甜的喊道。
柳兒看也不看他一眼。
“柳兒姐姐,”小丁笑著,將一盤糖漬果子推到柳兒的面前,壓低聲音,“你們小姐今天到底做什麼去了?”
……
寧雲釗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睜開眼眉頭痠疼,這是宿醉的結果。
其實他很少喝酒,總覺得喝酒是沒意思的事。風月可以吟誦可以感懷,並不一定要有酒才能盡興。
但昨晚喝了一場覺得還很有意思,儘管沒有吟風誦月,沒有志同道合的同伴,而是和一個女孩子。
寧雲釗抬手按在額頭,似乎為了緩解酒後的不適用力的揉了揉。
他從來沒想過跟女子喝酒。
而且感覺還不錯。
雖然好像也並沒有說什麼,就是喝酒。看街景。吃烤肉。
寧雲釗的嘴角忍不住輕揚,但旋即又垂下。
她昨日心情肯定不好,不知道一酒是否能解千愁。
不過她並沒有喝酒。到時自己喝的有點多。
那看別人喝酒不知道會不會也能好點。
寧雲釗撐著身起來,外間的小丁聽到動靜跑進來。
“少爺。”他手裡端著一碗水。
微黃微紅,聞起來酸甜。
這是什麼?
“這是君小姐昨晚給的藥米分,說能解宿醉的不適。”小丁說道。
她給了嗎?怎麼不記得?
“少爺你都喝多了。在前邊走,沒看到。”小丁笑道。
寧雲釗神情微窘。接過湯碗一飲而盡,入口酸澀,卻讓人精神一震,額頭的悶脹頓消。
“我喝的很多嗎?”他說道。“沒有失態吧?”
他不會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吧?
“沒有沒有。”小丁忙搖頭,“少爺你進退有禮,神情和煦大方。一點都沒有醉,君小姐說這不是解醉的。是說人喝了酒都會有不適。”
寧雲釗哦了聲。
“她說了啊。”他說道,一面放下湯碗,拿起一旁的溼巾擦了擦臉。
“是啊,君小姐說別的不敢保證,醫術她最有保證,還說這個藥是她剛做的,會在九齡堂售賣,少爺是第一個用的人呢。”小丁笑呵呵的說道。
“看來我真是喝醉了。”寧雲釗說道,將溼巾扔給小丁。
要不然她說這麼多話,自己怎麼一點都沒記得。
小丁放下溼巾,在一旁準備了熱水,看著寧雲釗在屋子裡打了一套拳活動了身子。
君子六藝,讀書人也不是嬌弱不堪,騎馬射箭舞劍琴棋書畫都是要拿得出手的。
寧雲釗一套拳腳結束,出了一身的汗,神情氣爽的脫了衣裳用熱水擦拭,小丁拿來了乾淨的衣裳伺候。
“少爺,我還知道一件事。”他笑嘻嘻的說道。
寧雲釗沒有看他利索的穿上了外衣。
“我知道君小姐昨天去哪裡了。”小丁接著說道。
寧雲釗哦了聲。
“君小姐去看九黎公主出嫁了。”小丁迫不及待的說道。
寧雲釗再次哦了聲,手上的動作變慢。
昨日是陸千戶和九黎公主成親的日子,半個城的人都去看熱鬧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的確很感興趣。
不過看了成親,為什麼不開心?
他想起昨晚似乎有過的幾句對話。
“你有什麼煩惱嗎?”
那女孩子側頭問他。
寧雲釗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
“還真沒有。”他說道。
按理說當一個人問你有沒有什麼的時候,其實就是說自己有,而且期待著你來同歡或者同悲。
最合理最體貼的回答,應該是說自己有,然後一同探討下,以此來化解對方的情緒。
但是他卻答了沒有,他是真的沒有。
他的出身他的天資,無一不讓他順風順水心想事成,如果非要說有煩惱的話,那也不過是少年不懂事強說愁。
那根本就不是煩惱,少年時強說可笑,現在強說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