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才是她做的事。
那個在樹下盲棋對弈,興有所致,贈燈相歡的女子。
她就是這樣的,就如同他認為的那樣。
成親是假的。
她癲狂胡鬧,粗俗可笑,且捨棄了婚約。
只為了大義,為了誘敵。
成親是假的。
寧雲釗在屋子裡來回的踱步。
雖然求學路上大家都是學子,但到底是生而不同,寧雲釗有錢又是北留寧氏子弟,他住的屋子裡是這裡最好的,不像別的學子那般逼仄。
這屋子裡有內室還能分隔一個書房,來來回回的他走十幾步。
但他還是覺得不夠,想走的更遠。
能走到她身前,親耳聽她講一下這棋局,應該比說書人的誇張字跡的描述更清楚吧。
北留到陽城騎馬一夜可以來回。
京城到陽城呢?
而且。
寧雲釗停下腳步看向几案上的信紙。
信上說,她現在沒有在陽城。
那她現在在哪裡呢?
……
夜色裡,客棧床上的君小姐睜開了眼,看著濛濛的青帳,聽著外邊忽遠忽近高高低低的嘈雜。
一瞬間似乎不知身在何處。
第一百零七章 夜閒遊
京城的夜色跟陽城不同,似乎永遠都沒有安靜的時候。
當真是個不夜城啊。
君小姐平復了一下氣息起身下床。
柳兒在窗邊的床上睡的沉沉。
這是一間普通的客棧,能有兩張床就已經是最好的房間,但很乾淨,正如朝京裡行圖上所標記的那樣,你有點錢不想受罪又想低調一些,這裡是首選。
她們從街上過來入住,洗漱乾乾淨淨,讓小二從旁邊那家粉湯店叫了兩碗粉湯一隻鴨子兩個小菜,主僕二人對坐在屋子裡舒舒服服的吃個痛快,然後倒頭大睡去。
因為有先前汝南行路的,君小姐的這具身子已經適應了,所以睡一覺就恢復精神了,但柳兒不行。
君小姐站在床邊,看著睡的沉沉的柳兒,將她踢下床的薄單子拿起來搭住她的腰。
窗戶大開,月色鋪在天地間,跟徹夜不息的燈火,點綴其間的說笑交相輝映。
這裡是京城,這就是京城。
她已經來到了京城。
君小姐轉身穿衣拉開門走了出去。
客棧裡日夜都隨時有人投宿,所以並不關門,而享受夜生活的客人也比比皆是,君小姐穿過大堂裡進進出出的人走入了夜色裡。
過了子夜,雖然街上還有人行走,但到底比不過白日,除了幾條鬧市以及青樓妓館所在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陷入了沉睡。
君小姐穿過了城門。沿著大街向東,穿過一條巷子向北。
這裡沒有燈火明亮,只有月光鋪路,這裡不是鬧市區,朝京裡行圖上也沒有標記這裡有什麼獨特的吃喝玩樂所在。
穿過一條街,眼前便出現兩個天地。
一邊是燈火明亮如同人間仙境,而另一邊則肅穆沉睡不可侵犯。
不用朝京裡行圖。她也知道這邊是最繁華的夜市街。京城的中心,而那邊則是御街。
那邊有官府衙門,有皇宮。也有她的家。
君小姐站在夜色裡一動不動的看著。
姐姐是個刻板的人,作息規律,將九褣管的也很嚴。
現在這時候她們肯定已經睡了。
不過,不知道九褣會不會偷偷的躲在淨房裡玩。就像她以前那樣。
但是不管怎麼樣總是會被姐姐發現,少不得一通絮絮叨叨的教訓。
君小姐的嘴角浮現笑意。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隊巡城從那邊的夜裡走過來。
那邊明裡有巡城,暗裡還有更多的衛士,有錦衣衛,有禁衛。
君小姐低下頭轉身向夜市大街走去。身後巡城們的隊伍從身邊走過,馬前的燈籠將這裡照亮,還有人發現了她特意將燈籠舉過來。
君小姐側頭再向路邊避了幾步。
在夜裡大街上行走的女子。要麼是攬客或者被邀請出席私家宴席的妓女,要麼就是在夜市上討生活人家的女兒。
女孩子形容清秀。穿著打扮也並非是花枝招展,很顯然不是前者。
巡城們收回視線從她身邊過去了。
君小姐這才抬起頭看著他們,他們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