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
君小姐坐到屋子裡看著手裡的信,神情也很是複雜,這封信按理說應該迫不及待的開啟看,因為適才她一眼掃過其中提到了懷王,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有些不敢開啟。
遠在陽城的方承宇怎麼會提到懷王?
還是在這麼巧的時候?
君小姐深吸一口氣,事情已經這樣了,不看就不存在了嗎?她開啟信認真的看去。
方承宇的確是說懷王的事。
而且開頭便點明,懷王病了,且很棘手。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是透過看賬冊。
京城的賬冊因為君小姐的到來,被要求十天提供一次,當君小姐開了醫館後,方承宇的要求又多了兩條,一個是京城大夫們在票號的動態,一個是藥商們的動態,都要詳細的注意標記。
就在十天前方承宇如常接到了京城的賬冊的,看到了幾筆入賬出賬。
這是幾個太醫局大夫的銀票,數額很大,就好像把全部家產都入賬,管事跟其中一個太醫很熟,雖然他們行規不過問客人任何事,但這個太醫主動感嘆京城可能待不下去了,因為接診了一個比較棘手的病人,管事的旁敲側擊幾句,就得知了病的極可能是懷王。
懷王,的確是一個很棘手的存在。
而更棘手的是,君小姐提到過懷王。
“九齡,我記得你提過懷王府。”
看到方承宇信上這句話,君小姐微微皺眉。
他記得嗎?可是她可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重生以來她只提過一次懷王府這個名字……
“…你不在家,我閒閒無事,便喜歡聽大家說你曾經的舊事……”
“…你曾經問高管事京城事,還提到了懷王,當時把祖母和母親嚇了壞了……”
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一件事。
方承宇坐在几案前,看著窗外的夜色,屋子裡溫暖如春,他坐的地方就是當初君小姐的書房,現在被他當做書房。
當然只是暫時,等她回來,他就還給她。
如果她還會回來的話。
方承宇撫了撫案頭擺放的盛開的金盞玉臺,這是名貴的漳州品種,在冬日的室內盛開花氣清香。
他想起有那麼一次,在浴室裡她猛地轉過身。
承宇,我想起一件事。
她說道,但後來她又咽了回去,她沒有再說。
因為不能說或者說了也沒用吧。
她要去京城,一直都想要去。
一直想去的地方一定是因為有牽掛的人或者事。
她開了醫館,她不為蒼生治病,她寧願傳授技藝給其他大夫,也不為民眾治病,一心只專精貴,一心只往那精貴的地方去。
方承宇提起筆。
“……太醫說懷王的病很棘手,他們都變了家產為銀票,以方便提取轉走……”
他寫到這裡又停下來。
他想寫你不要插手,但又覺得這樣說很不合理,九齡堂再有名,懷王的病情也是太醫院負責的,太醫院可不會來找一個民間大夫,還是一個名頭有些譁眾取寵的女孩子大夫。
但是,如果她想要插手呢?
方承宇輕嘆一口氣,落筆。
“……按照太醫的描述,懷王是病,原本非重病,但反覆過多成為沉疾…”
筆到這句停頓下,但片刻之後帶著幾分決然又落下。
“……九齡,治病容易,治命難,你且小心…”
君小姐看完最後一行,只覺得心裡五味雜陳。
這世上怎麼會有機敏近妖的孩子?又或者說,自己一直以為的穩妥其實在有心人眼裡是漏洞疑問雜多嗎?
她拿起信投入火盆裡,看著其慢慢的化為灰燼。
惹到陸雲旗多可怕,人人都知道,但他給她送來了方家保命的聖旨。
去接近懷王府多危險,人人都知道,但他給她打聽了病情,只說了一句小心。
這是因你而生,所以也因你而死也不懼嗎?
這個冬天很冷,但又很暖。
……
冬日的皇宮裡更顯得肅穆。
嘩啦一聲脆響。
讓站在屋外廊下的太監們再次將頭低了低。
陸雲旗神情無波聽著其內傳出皇帝憤怒的呵斥。
“…怎麼就不太好治了?不就是個風寒嗎?你們這群廢物連個風寒都治不好了嗎?頂著太醫這個名頭羞不羞啊?”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