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離開,下一位等候的僕婦忙上前。
“我是城南楊學士家的。”她說道,一面遞上一個名帖。
這也是君小姐看病的規矩之一,要自報家門。
這婦人坐下來低低竊竊的跟君小姐說話,似乎是怕別人聽到。
站在櫃檯後的陳七就明白了。
“我看她以後就是婦人醫了。”他低聲對方錦繡笑道。
“這也很好啊。”方錦繡說道,“這樣也跟那些大夫沒什麼衝突,畢竟他們那些男人看起婦人病來不方便。”
“而且女人的錢好賺。”陳七低聲笑道。
方錦繡瞪了他一眼。
“在醫館裡別嬉皮笑臉的。”她說道。
陳七忙收了笑,應聲是,而那邊的僕婦已經和君小姐講完了病情。
“這個不用我出診,你拿一瓶藥就可以了。”君小姐說道,一面提筆寫了藥方,“吃完這瓶藥,就沒事了。”
雖然沒有請到去上門問診,但拿到藥也是很高興的。
聽說經定遠侯夫人引薦,保寧公老夫人也拿了君小姐的凝神丸,吃了之後原本走路要人攙扶的她能滿花園的轉悠,連黑頭髮都長出來。
只可惜君小姐的藥也是跟問診一樣很難買到。
僕婦高興的拿著藥方來櫃檯這裡,兩個夥計一個收錢一個取了一瓶藥,看著這僕婦歡天喜地的走了。
這邊僕婦離開,那邊有僕婦邁進來。
“君大夫,我家小娘子嗓子啞了。”她說道,“您去看看吧。”
君小姐示意她坐。
“你是哪家的?”她問道。
“城西的。”僕婦只是說道坐下來。
沒有拿出名帖,也沒有報家門。
君小姐微微皺眉。
“怎麼啞的什麼時候開始。”她問道,“你先說說吧。”
僕婦哦了聲將得病的經過,吃了什麼藥講了一遍。
君小姐笑了。
“這個無礙的。”她說道,“那大夫開的藥對,吃著就行了。”
她說罷看著門外又走進來問診的人,準備迎接下一位。
但這僕婦卻依舊坐著不動。
“君大夫,還是去看看再說吧。”她說道。
君小姐還沒說話,新進來的僕婦不高興了。
“你這人,不知道君小姐的規矩嗎?”她說道,“這意思就是你家人沒事,找別的大夫看去吧。”
那僕婦撇嘴一笑。
“我家就要君大夫看。”她說道,一面輕咳一聲,對外揚聲,“來人啊,請君小姐問診。”
這是個找茬的啊,陳七和方錦繡都皺眉。
“哎你這人,仗勢欺人啊。”新進來的僕婦看不下去說道,“這麼多人來誰不規規矩矩的,就連定遠侯府都如此,你哪裡來的…”
她的話說到這裡忽的停下來,看著邁進門的幾個人神情陡然驚恐。
陳七和方錦繡也神情一僵。
這幾人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神情陰冷,讓大堂裡的氣氛陡然凝固。
是錦衣衛啊。
對於堂內的安靜以及大家的神色,僕婦顯然很滿意。
“君大夫,請吧。”她看向君小姐含笑說道。
君小姐神情依舊,並沒有驚嚇以及被脅迫的憤怒。
“這樣啊。”她站起來說道,“錦繡,給我藥箱。”
這就同意了?
僕婦有些得意的笑了,算你識相,講規矩,那些王公權貴要面子給你講規矩,我們可不給你講規矩。
我們大人,就是規矩。
“行不行啊?”方錦繡將藥箱遞給她低聲問道,“我去找柳掌櫃?”
“行,沒問題的,沒有我看不了的病。”君小姐說道。
而且也知道在這京城裡早晚會有跟錦衣衛打交道的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
“君大夫這樣最好了。”僕婦笑道,換上和氣的笑引路。
看著君小姐坐著馬車離開了,站在堂內的僕婦才敢吐口氣。
看來君小姐規矩說的這麼熱鬧,跟太醫們也敢理論,見了錦衣衛還不是什麼都不敢說,也不講規矩了。
這規矩,果然都是看人的。
不過,這是錦衣衛哪位大人啊?能動用錦衣衛來護車馬,肯定不是一般人。
君小姐坐在馬車裡並沒有向外看,直到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