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猶豫一下沒有拒絕。一前一後錯肩向外走去,一路上倒也無話。待送到樓梯口,林大人停下腳。
“我想問一下。”他忽的說道,看著司射,“她投壺贏了多少錢?”
這個她是誰,沒有提名字,但司射知道他說的是誰,聞言微微一笑。
“按理說我們要對客人保密。”他說道。
按理說,也就是說有不按理的時候,林大人沒有開口等著司射接著說話。
“三萬兩。”司射接著說道。
林大人倒吸一口涼氣。
竟然這麼多,怪不得,怪不得。
他看著司射神情複雜。
他知道這女孩子在縉雲樓投壺了,還贏了錢,但縉雲樓又不是賭場,一群要面子附庸風雅的人能玩多大,況且縉雲樓裡抽頭又高。
真沒想到竟然這麼多。
怪不得縉雲樓把她當財神。
這一次真是他們父女兩個都在人家的砧板上了。
林大人沒有再說話對司射點點頭轉身疾步離開了。
看著林大人的背影,司射掩下眼裡的好奇。
其實他也想問問林大人,和君小姐在那邊的屋子裡說了什麼。
但這種問題肯定不會得到回答的,他也知道不能問。
能讓一個父親面對自己女兒被毀了的事實而選擇忍氣吞聲,一定是有更關係厲害的事。
真看不出來啊,這君小姐深藏不露的不止是一手的投壺技藝。
不知道是方家的靠山還是君應文留下的人脈。
司射轉身上樓回到房間內。
屋子裡的酒席已經撤去,竇三爺對幾個男人吩咐什麼,大家領命退了出去。
“金爺他們是因為君小姐才離開的嗎?”司射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呢,他們這些人陰晴不定,一時風一時雨的。”竇三爺沒有多在意,他更感興趣的是林大人,“他是為什麼?竟然承認了自己女兒傷風敗俗的行徑?這可是把屎往自己身上抹啊。”
“那一定是為了防止比屎更可怕的東西落在身上。”司射笑道,說到這裡停頓下,“大概就是君小姐要借咱們的紙筆和人手護送的東西吧。”
縉雲樓從來沒有辦手續這一說,銀票當場兌現,已經兩清,他之所以說還有手續未辦只是為了將君小姐護在縉雲樓多留些時間。
但君小姐在那時候突然提出要讓縉雲樓送方錦繡回去,且主動說要那紙筆來辦手續。
說辦手續就可以了,還特意提出紙筆,顯然就是要寫些什麼。
“難道君應文這小小的縣令還給女兒留下什麼殺手鐧不成?”竇三爺好奇的說道。
這除了君小姐和林大人之外就沒人知道了,既然他們二人已經達成了協議,大概也是不會再說了。
“這些事又不管咱們的事。”竇三爺又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咱們開門做生意,只要和氣生財就行。”
說到這裡又挑眉笑了笑。
“看來咱們倒是白操心了,人家君小姐早有對策。”
司射想到那個小姑娘真誠的道謝。
“君小姐說,如果沒有咱們,她就沒有跟林大人說這個話的機會。”他含笑說道。
竇三爺哈哈笑了。
“這小姐客氣了,一萬多兩銀子買一個機會也是應當的。”他說道,“大家兩不相欠。”
司射沒有說話,想到了那女孩子的投壺,想到了她出現的那樣突然。
或許她那時候就是要買這個機會的。
第一百零八章 雲散雨收熱鬧散
方錦繡和君小姐已經走出了縉雲樓,園子裡三月三的盛會正酣,人多熱鬧一切如舊。
縉雲樓裡發生的事竟然好似半點也沒傳出來。
方錦繡忍不住眼中驚訝,嘖嘖兩聲。
“太厲害了。”她說道,“以前只有耳聞縉雲樓厲害,今日親見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能做到這一點能控制這麼多人可不是說笑。
她說著看了看前面走著的君蓁蓁。
“哎,難道你也對縉雲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他們這麼維護你?”她上前幾步低聲問道。
君小姐笑了。
“對他們用不著這樣。”她說道,“他們可是商人。”
“商人怎麼了?”方錦繡說道。
君小姐看她一眼。
“商人重利無情義啊。”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