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無視他們,神情平靜,伸手指了指身前的匾額。
“以上是我九齡堂的承諾,但凡有假,但凡沒有做到。任何人都可以砸了我的牌子。”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愣了下,議論聲消失。
這海口,可就誇的大了。
大話好聽的話說說無所謂,但你要把這些話當做承諾。那信不信可就不是民眾的事了。
“還有。”君小姐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聲音始終柔和,沒有刻意的拔高,就這樣輕輕柔柔的拂過在場人的耳邊,“九齡堂開張首月。醫藥費全免。”
我去!
胡貴瞪大眼。
四周一陣安靜,旋即譁然。
……
“這關鍵是免費啊。”
“免費就是錢啊。”
“那些誇海口的什麼藥到病除妙手回春都是虛話,她一說大家也就一聽,圖個熱鬧。”
“但這診病藥費全免可是實打實的。”
胡貴急急的說道,前方的嚴老爺聽到這裡停下腳。
“怎麼全免?”他皺眉問道,“全免是什麼意思?”
“全免就是她給你看病不要錢,看了病得對症開藥吧,開的藥也不要錢。”胡貴說道,緊走幾步站到嚴老爺另一邊,“嚴老爺您也知道。這治病看大夫不貴,貴的是抓藥啊。”
他當然知道,要不然為什麼會要買下這塊地方來開藥鋪呢。
嚴老爺來回踱步。
“她哪來的錢?”他問道,看著胡貴,“你不是說她沒錢嗎?”
“她是沒錢啊,君家有沒有錢咱們汝南誰不知道啊。”胡貴說道。
那也是,君家的確沒錢,嚴老爺皺眉。
“那她哪來的錢?”他說道。
胡貴想著君小姐那破舊的馬車,想著那瘸子丈夫。
“莫非是她夫家有錢?”他猜測道。
“再有錢也不能任她這麼糟蹋吧?”嚴老爺說道,“再說。能有幾個錢?”
他雖然做出了推到人房子這般愣頭青的事,但他可不是愣頭青。
昨日推倒房子前他也讓人打聽了,這君小姐的形容來了幾個人做的什麼車,甚至住的哪家客棧以及吃了什麼晚飯都問清楚了。
這三人尤其是那位少爺吃的特別簡陋。幾乎不見肉腥,而且最後乾脆為了省錢借了廚房那君小姐自己下廚做飯去了。
“嚴老爺,你看現在怎麼辦?”胡貴不安的問道,“那君小姐也不走,就在倒塌的廢墟那搭個草棚子,把九齡堂的牌子擺在裡面。這引來的人越老越多,議論也多,只怕不好。”
這君家小姐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現在房子沒了,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趕走她,等他去趕她,她就趁機撒潑打滾。
這些小女子婦人就會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
嚴老爺冷笑一聲。
我偏不讓她如意。
“我說怎麼這麼大口氣讓我開價,原來是有錢人吶。”他說道,“既然她發下宏願要重整九齡堂,而且要為民眾免費診病送藥一個月,這是大功德,我就算不看在君老大夫和君老爺的面子上,也得為汝南城的百姓著想。”
他說罷大手一揮。
“那就讓她送一個月。”
你願意扔錢,扔的又不是我的錢,我還要攔著你不成。
你以為扔幾個錢就有人過問這事了?
汝南城的官員們還沒那麼窮呢。
胡貴一臉愁苦的從嚴老爺家離開,一個自己家的子侄忙迎上。
“二叔,咱們別攙和了,把地契給嚴老爺就好了嘛。”他擦了擦鼻頭低聲說道。
胡貴唉聲嘆氣。
“我現在想給,那嚴老爺也不肯接嘛。”他說道,“這事鬧的。”
子侄吸吸鼻子。
“二叔,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說道,“更何況這君家小姐還不是強龍呢,怕個啥。”
胡貴點點頭,揣手在袖子裡。
“但願這君家小姐也就鬧著一口氣,氣短不長,差不多就撤了走吧。”他說道。
叔侄二人沿街晃晃悠悠的走,看到街上有人亂跑。
“快點快點。”
“別急別急,要免費一個月呢。”
跑動的人互相說這話。
“看到沒,這都是去蹭免費藥的。”胡貴說道,嘖嘖搖頭,“訊息越傳越多,愛佔小便宜的多得是,一個月,哪有怎麼多錢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