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街上亂跑的小丫頭沒什麼兩樣,隨即便嘖嘖而嘆,上前接過花鏟道:“好姑娘,您這雙嬌嫩嫩的手,生來就該是繡花兒的,怎麼能拿鋤鏟這種粗東西?”
陸敏輕聲道:“嬤嬤,你回去告訴姑母,就說我這一回要陪父母過重陽,就不入宮了。”
賈嬤嬤往後一步,使個眼色,身後清寧殿少監胡二喜上前一步,道:“陸姑娘,自打您走後,皇后娘娘每日以淚洗面,即便你不在,也每夜都要抱一會兒您的小被窩兒才肯入睡,您不去,她會傷心的!”
他說著,就來抱陸敏:“您瞧您穿的這樣清減,若在宮裡娘娘看見了,定要責罰嬤嬤們偷懶,咱們就此入宮,娘娘備了好多新衣,新簪新花飾要替您打扮了!”
這是連招呼都不打,就要搶人了。
陸敏身體太小掙扎不開這內侍一雙鐵手,連忙高聲叫道:“娘!娘!”
包氏與容嬤嬤兩個疾步從屋中衝出來,見是一直與自己不相待見的小姑子陸輕歌派人來接女兒,臉也拉了下來,問那賈嬤嬤:“賈媽,這是怎麼回事?”
賈嬤嬤是陸府老僕,對於包氏這個沒有孃家,禍害陸府長子脫離家族的美豔女人很是小看,向來也不拿正眼看她,鼻哼了一聲氣道:“我的好夫人,皇后娘娘想念小麻姑,要帶她入宮過重陽節了,您若有什麼要準備的,就準備兩樣兒老奴帶去,不過……”
她裝模作樣掃了一圈這清清減減的小院子,十分了然的一笑:“宮裡什麼都不缺,小麻姑住在宮裡,可比這小院兒裡舒適多了。”她說罷臉色一變,揮手道:“胡少監,把表姑娘抱上車,咱們走!”
包氏畢竟無孃家撐腰之人,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抱走,氣的兩肩發抖,礙於對方是皇后,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陸敏上輩子偶爾回趟家,陸輕歌的馬車會直接等在大門外,這賈嬤嬤與胡二喜兩個更是一左一右的監視著。直到後來母親難產而死,她也只在母親臨死前匆匆趕回家,見了最後一面。
陸輕歌的愛勒窒的她上輩子到死都沒喘過氣來,這輩子她自然不會再讓她將自己束的那樣緊。
眼看已被塞到車裡頭了,陸敏抓過胡二喜的手,銀牙相合就是一口咬,接著兩腳一蹬竄出了馬車,怒衝衝道:“賈嬤嬤,你可是老胡塗了,沒聽見我方才說的話麼?”
賈嬤嬤到底當陸敏還是個孩子,假意驚訝:“我的好姑娘,你方才說什麼了?老奴這耳朵不好使,真的沒聽見。”
陸敏往前兩步,踮腳掰上賈嬤嬤的脖子,一點點將她的耳朵掰到自己嘴邊,忽而厲聲尖叫:“我說了,我不去!”
小孩子的嗓音亮而尖,這一吊哨的高嗓音,又是貼著耳朵,刺的賈嬤嬤耳中頓時嗡鳴,果真好幾天耳朵都不好使。
包氏上前攬過陸敏道:“賈媽,雖說皇后娘娘想念麻姑,但麻姑自己不想入宮,你們又何必要強迫她?皇后娘娘心愛麻姑,也不在這一兩天,這個重陽節。我定了,麻姑就在家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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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明寺
少監胡二喜是奉命必須要接到人的,轉身問賈嬤嬤:“嬤嬤,您說怎麼辦?”
賈嬤嬤也是頭一回見陸敏兇成這樣,而那包氏,以往只會眼巴巴看著女兒走的,今天也硬氣了許多。
她終究是個奴才,包氏雖不入陸府,卻也是陸府長媳,她不敢得罪包氏太過,遂揮了揮手大聲道:“咱們先回宮覆命,就讓表姑娘在家過個重陽節,重陽節過完,再接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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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這一天,陸敏與包氏兩個打扮的整整齊齊,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由容子期駕車,一起往西明寺去上香。
西明寺也在長安城中,整座寺廟皆是天竺建築,華美而又莊嚴,是如今長安城的大家夫人們最愛出門上香的地方。
陸敏兩個叔母,二叔母鄭氏與三叔母雷氏也相約而來。
因西平公主兩夫妻已喪,包氏又不回府,所以陸敏的二叔母鄭氏如今在陸府主中饋,她極瘦,但精神極好,兩隻眼睛分外明亮,臉上常帶笑意,是個非常熱鬧的婦人。
她丈夫陸高羊在朝為吏部尚書,管一朝文武升遷,也是陸府如今真正的掌家人。
三叔陸高鄂相比兩個哥哥則遜色許多,只在吏部做個六品小官兒,三叔母雷氏相對性子要溫和一點,話也不多。
三個妯娌在寺中窠房相見,隨即便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陸家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