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大人,若是再無它事,就請退下吧!”趙穆終於說話了,陸高羊大鬆一口氣,陸高鄂也熱的滿頭大汗,恰他是個五六品的小官兒,也不喜在這些皇親貴戚面前露臉,所以連忙跟著也躬禮而退,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鎖了一些,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索性整個兒刪了,被刪掉的那些,補在的明天的一章裡給大家看。所以雖然剪了並不影響劇情。
☆、良女
趙穆此時全身冒火; 那還顧得著挑地方。因寶炕床中間放著炕幾不寬展,索性一腳將其蹬到地上,盆碗亂砸; 湯汁流了一地。
陸敏仰著脖子,眼看伸進來兩隻手; 應當是郭旭在悄悄掩門。她漸漸覺得趙穆不止過個手癮那麼簡單,應當還有別的心思。
……
“皇上!”郭旭忽而一聲喊,陸敏也是一個狠推,被吊了個七上八下的趙穆越發火大,怒聲問道:“何事?”
郭旭道:“太液仙境有人來; 說太皇太后娘娘病的不輕!”
趙穆騰手,恰觸到正在炕上亂走的小螃蟹,頓時被蟹鉗狠狠一夾。
叫他壓在身下的陸敏樂不可支,散掉的一窩秀髮盤在引枕上,兩頰艷紅; 一笑,整個人便是一聳。
那辛災樂禍的樣子,叫趙穆覺得自己今夜非辦了她不可,否則這一蟹鉗可就白受了。
*
太液仙境一片靜靜悄悄,太皇太后還是裝病的老一套; 躺在床上哀聲嘆氣,地上一排溜御膳房的太監們,頭上頂著盤子,裡面當然是各類食材。
“長圭; 將那白菜,粉絲兒,並那豆腐都捧過來,哀家一樣樣當面給你吃,看哀家可下毒了不曾。”太皇太后邊揩眼淚邊說道:“人老惹人憎厭,哀家想不到竟也有這一天,你端過來,端那盤白菜來,若果真有毒,哀家立刻就吃,毒死自己算了!”
趙穆轉身問餘寶珠:“皇祖母可吃飯了不曾?”
餘寶珠撇著小嘴兒道:“沒了,一整日滴米未進,滴水未喝。”
兩個採聘入宮的良女在宮裡整整呆了五天,頭一回見皇帝,餘寶珠當然刻意打扮了一番,雲錦廣袖合歡紋的大袖,金枝綠葉百花曳地長裙,眼看雙十的大姑娘了,輕輕挑眉,眼角還刷了淡粉色的眼粉,一身青春嬌俏,兩眼妖冶動人,倒是嚇的趙穆冷打了幾個寒顫。
他道:“擺飯上來,朕陪皇祖母用飯。”
餘寶珠是當仁不讓的陪客,當然喜之不盡,招呼著去擺飯了。
又是素菜暖鍋,熱騰騰的擺了上來。太皇太后叫餘寶珠扶著上了桌子,望著那熱氣騰騰的銅鍋子,拍著皇帝的膝蓋道:“哀家活到六十五歲,與皇帝還是頭一回一桌兒吃飯,今日唯有咱們一家子,好好吃頓飯兒,你也跟寶珠聊聊。
要哀家說,任再多的銀子,也換不來一家子的親情,皇帝說是不是?”
三司使李密才大氣粗,在朝受皇帝重視,餘寶珠雖是皇親國戚也難敵其項背,所以太皇太后打起了親情的幌子。
趙穆舉楮,又遲疑:“五弟當還在宮裡,為何不把他叫來?”
不一會兒趙秉匆匆趕來。他穿著件泥金色的蟒袍,也不知道是不是針織局的故意欺負,肚子上那條盤蟒也比別人的分外胖壯些,簡直像條鼓肚子的胖魚。
他那打小兒的胖還未褪,憨卻不見了,是個木木呆呆的傻胖子,也不知怎麼吃的,十歲的孩子唇角已經跐溜了一圈汗毛,看起來像個成年人一樣。
趙穆上輩子以為自己果真是蕭氏與蕭焱倆人偷奸生出來的,不肯遺留子嗣,於是留下這孩子為趙家做後人。死後才知他與餘寶珠二人的苟且,厭憎之極,這輩子幾乎就沒有召見過他。
兄弟陌路,相敬如冰,趙秉怯怯叫了聲:“三哥!”
趙穆指著餘寶珠身側那空位道:“去,跟你寶珠姐姐坐一塊兒,陪朕吃頓素齋。”
趙秉恭恭敬敬的坐了,看一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餘寶珠,蚊子似的聲兒叫了聲姐姐。
餘寶珠分外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白了趙秉一眼,擎起酒盅兒笑媚媚道:“太子哥哥做了皇帝,妹妹今兒單敬一盞,祝您與天同治,萬壽無疆!”
趙穆擎起盅子一飲而盡,回頭去尋陸敏,她遠遠站在帷幕處,似乎一直在等他看她,眼神相交的剎那,指了指簾外,轉身走了。
胖而遲鈍的趙秉在那杌子上只搭了半扇屁股,兩隻眼睛留心觀察,便見面如白玉雕成的皇帝臉上本有融融笑意,只待帷幕側那襲白綾襦衣的裙襬拂去,雙眸立刻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