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祿仰起頭笑了笑,腦袋像被拎斷一樣,隨即又耷拉了。
趙穆揮了揮手,示意郭旭將他拉下去,目送李祿像只破麻袋一樣被拖遠,又吩咐郭旭:“喂些參湯吊著,勿要死透了,朕留他還有用處!”
……
回去的路上,帝臣相伴,季雍自覺皮有些癢,居然伸出大拇指,說了句:“皇上龍精虎猛,到如今還有這等精欲,臣佩服之極!”
皇帝止步,一雙長眸冷冷看著他嬉皮賴臉的翰林學士:“繼續,說下去……”
季雍玩笑開到一半,叫皇帝瞪的後背發涼,硬著頭皮又以拳握管,在腰間前後輕搖:“臣生平以來,也未見有到皇上如此年紀,還能跑馬的,果真龍精虎猛,臣是真的佩服……”
本是奉承,但話一說完,皇帝臉色頓變。季雍覺得自己恐怕要赴秦猛後塵,被送往前線當箭靶子了。
誰知皇帝竟認真說道:“敏疏成親也不過幾月,在此之前,當是童男子,這種事情,該是常事。”他居然覺得跑馬是常事。
季雍搖著右手道:“怎會?就算未成親,總還有個通房隨於右,這種事情,性起來一回,慣常不過。”
皇帝居然大怒:“大齊律治,為官不過四十不置通房,五十無子方可納妾,你年紀輕輕,居然也學那等老餿納起了通房?”
言罷,拂袖離去。
季雍急的簡直要暴走,搖著自己的手快跑幾步:“這,這可不就是臣的通房?”
趙穆頓時明白過來,季雍說的是自己的右手。
他向來厭憎那等行事,再一想季雍還曾用這右手給自己磨墨,或者遞接文書,自己都曾觸到過,氣的甩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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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時辰後,趙穆又到了陸府門外。
與東宮比鄰而居,這地方趙穆熟的不能再熟。兩天未至,陸府門外擠滿了竊竊私語的人。豫王府的幾個狗腿子就隱在人群中,兩目緊緊盯著陸府兩扇洞開的大門。
趙穆氣的七竅生煙,轉頭問郭旭:“傅圖在何處,把他叫來,收拾豫王府那幾條狗!”
入內,喪事辦的井井有條,兩邊簷廊下皆是些家奴們,在他們的印象裡,陸輕歌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子,陸府三兄弟更是天下難得的大善人。
而敬帝和趙穆強搶陸府兩位小姑入宮,皆是荒淫無道的昏君。
誰也不會料到那隻著件黑衫,連披風也不罩的男子,會是當朝皇帝。
於是,諸如:蒼天無眼,先帝昏庸,當今聖上更是不開眼這類的嘆息,不絕於耳。
再走幾步,正殿的簷廊下擠著的那些婆子們,竊竊私語中更是不時帶出句狗皇帝來。趙穆站在廊下側耳細聽,一個婆子道:“先帝搶了咱家大姑奶奶不算,如今那狗皇帝還想搶咱們小麻姑呢。
當年他還是東宮太子的時候,上咱家給傅小將軍提親來,我也見過那長相,真真是,白瞎了那張臉。
趙穆氣的面色鐵青,黑袍落落,青冠襯著玉膚,孑然鶴立在廊下靜聽。
另一個婆子道:“白瞎什麼白瞎,我聽說皇家五子,唯有豫親王相貌生的最好,其他個個兒魚泡眼酒糟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你怕見的別是豫親王唄!”
方才那婆子囁嚅道:“豫親王自然更和藹可親,但若論相貌,他是不及當今皇上的。”
趙穆總算心裡舒服了一點,豈知此時方才罵他醜那婆子又說話了:“小聲些,豫親王如今就在屋子裡,咱家小麻姑能不能逃脫皇帝的魔爪,可全靠他呢!”
有個婆子揣手上前,問道:“貴客,您可是來燒香的?”
趙穆擺了擺手,輕聲道:“豫王府家人!”
既是豫親王的家人,婆子們自然一片和顏悅目,目送著他進了大殿。
若要俏,一身孝。瘦俏俏的小姑娘們著了孝衫,因那闊袖寬袍的相襯,雙腕分外伶細,腰身空空蕩蕩,分外惹人可憐。
西間臨窗的木炕,他只能看到她衣服堆褶的背影,腰往前湊著,一手肘著小腦瓜子,正在小聲說著什麼。
趙稷一臉假斯文,眼中那股色眯眯的笑,惹得趙穆恨不能上去揍他兩拳。
可以想象,上輩子他們一年在明德殿的生活,大約就是這樣。臨窗對坐,或閒聊,或笑談。晚上睡的,也是他曾睡過的那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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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如今就傅圖一個人,塔娜也不甚受他控制,咱們要把她帶出來,並非難事。”趙稷道:“只是,交趾有萬里之遙,你一個小姑娘,帶著幾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