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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有別的恩主,微臣也不算她的恩主; 畢竟我倆還未……”

他將兩隻手指逗到一處,輕點了點,那意思自然是說還未睡到一處過。

陸敏知道那個官伎,名字叫李樂兒,傳聞又有才情又有相貌; 還孤芳自賞,冷若冰霜。上輩子她聽過季雍很多傳聞,相傳他與達太傅的兒子達文斌爭李樂兒,他只要一下朝; 就守在掖廷局的門上,不肯叫那達文斌入內。

達文斌是個標準的衙內,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搭梯子給他摘的,自然對於那貌美如花的李樂兒志在必得。

而季雍雖是個翰林學士,卻窮的兩袖生風,又不是像達文斌一樣,要把李樂兒蓄為家伎,是正正經經想娶她。倆人打過幾架之後,季雍便生了從皇帝這裡討個恩賜,把那李樂兒娶回家的想法。

趙穆道:“既是如此,朕就特賜她一個良籍,不過掖廷局索要的贖身費,你得照實給人家,這個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朕不能替你抹去。”

這個恩典可真是,良籍給了,卻不賞贖身費。掖廷局的贖身費,動輒幾千兩銀子,對皇帝來說不過撥根寒毛,可季雍搜遍混身上下,通身上下不過幾十兩銀子。

而且一旦賞了良籍,人人都可贖之,價高者得。

季雍再等了片刻,也沒看到皇帝有要賞他的意思,磕頭謝過恩,打算到鴿子市上去做個人肉沙包,叫那些無處出氣花銀子想打人的混子們揍上幾天,再找幾處地方賣賣身,看能不能湊點銀子出來,先到掖廷局押個定。

陸敏覺得趙穆一定是故意的。季雍轉身要走的時候,他挑眉給了個示意,那意思大約是要她開口,求他個賞賜。

陸敏望著季雍那失魂落魄的背影,開口一笑道:“皇上,掖廷局的官伎不比教坊裡的民伎們價錢低廉,贖身銀子動輒幾千兩。季翰林一年的傣祿才有二三百兩銀子,他出仕也不過一年,那裡有銀子替那李樂兒贖身,能否,奴婢送他些銀子,讓他能抱得美人歸?”

季雍果然頓住,轉身看著皇帝。

趙穆一笑道:“既陸女官有的是銀子,又開了這個口,敏疏還不趕緊謝恩?”

季雍大驚,連連道:“微臣與陸姑姑不過萍水之交,這怎麼敢?”

陸敏以為不過一句人情,銀子會是趙穆來出,豈知他身為皇帝,竟是真的要她掏自己的小私房,氣的一噎,卻也大大方方起身,要帶著季雍去取銀子。

*

相處的久了,季雍其實打心眼兒裡挺敬佩陸敏的。

起居注由幾位翰林學士撰寫,所以他知道,她和皇帝,也像他和李樂兒一般,沒有睡到一處過。

帝與女官每日同桌而食,頭一個見的人其實是秦猛。前些日子秦猛隨侍御前,陸敏前腳入宮,他後腳便將此事告訴了太皇太后,也正是因此,太皇太后才會撞破陸敏與帝同桌而食一事。

而且那秦猛死不開眼,轉而便將此事載到了起居注上。

按律,皇帝是不能看起居注的。但不能看不代表不能聽,皇帝勒令季雍給自己讀了一遍起居注,次日就把秦猛發派到西北戰場上去了。

季雍比秦猛更靈活,也知道皇帝有意考驗自己,帝與女官同食的事情,就當自己兩隻眼睛都瞎了,一字都未敢書到起居注上。

但皇帝待陸敏的種種愈矩之事,季雍皆看在眼中。

尋常女子若能整日與帝同食同寢,難免目中無人,自端身價,睥睨而視。

但她一直勤勤懇懇,謹守本份,無論待誰,全無輕狂自大之態。

這一點很重要。若非她一直謹守為婢的本分,不越界不愈矩,言官們也不可能放過她。

頂著妖后侄女的名頭,做著司寢女官,能叫言官們挑不出錯來,這才是最難得的。

季雍在簷廡外等著,不一會兒,陸敏便抱了只小包袱出來。他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頭不止有銀票,還有一柄純金制的如意香薰,並兩隻玉如意,幾樣頭釵。顯然,這是她的全部家當。

季雍一看隨即合上,塞給陸敏道:“陸姑姑,這隻怕也是你的全部家當,我不能要。”

陸敏暗猜趙穆刮光自己從宮外帶進來的私房,是防著自己要跑的意思,倒不如一次送光,省的趙穆防著自己。

遂一笑道:“我在宮裡有吃有穿,用不得這些東西,若果真季翰林記恩情,記得與李姑娘恩恩愛愛,百頭偕老就好。”

她假大方了一回,散盡在宮外時包氏給她的所有體已銀子,回到後殿,趙穆已換過了衣服。他下午換了件寶藍色暗金紋的常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