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叫人心生歡喜,也不知是如今陸輕歌的口味變了,還是敬帝的喜好變了,總之樂聲靡靡催人慾睡,又叫人五心煩躁。
嬪妃們都開始交頭接耳了,公主們也時不時掃一眼重新入宮,依舊坐在皇后身側風光無比的陸敏,餘寶珠最受歡迎,因為她成了繼陸薇之後,會說陸敏壞話給她們聽的人。
一隻手伸了過來,慢慢摸上陸敏的腿,在她的小腿腹上試探著,兩指做走路狀,緩緩往下游走著。
男子之坐禮,是僧坐,盤膝在前,挺胸昂頭。
女子之坐禮卻不同,須屈膝而跪,含胸斂首,做含羞狀。
陸敏回頭瞪了一眼,趙穆一臉本分,唯眉頭有些輕輕的挑,斜覷著她。
他兩隻手指忽而快走,略一使勁,竟是褪了她的繡鞋。
本就坐在個眾目睽睽的地方,陸敏不敢輕舉妄動,弓腳的片刻,他兩指忽而輕撓,癢的陸敏幾欲跳起來。
再看臉,那幹壞事的男子仍是一臉正經,還帶著些晦喪。
陸敏忍不住哀求道:“太子殿下您行行好兒,放過我吧!”
趙穆兩瓣薄唇彎成個深深的下弦月,低頭笑了片刻,忽而側首過來,雙手捧杯掠過陸敏的身子,朗聲道:“借今天六弟洗三之喜,兒臣恭祝父皇龍精虎壯,福澤萬年!”
兒子誇老爹龍精虎壯,聽起來似乎有點怪怪的。但敬帝身子漸空,陸輕歌又替自己拉來兩個又年青又美貌的小姑娘,如今最需要的就是龍精虎壯,這馬屁恰恰拍到心坎上。
他哈哈大笑,昂首飲了一杯。藉著這個熱鬧,幾位皇子自然紛紛相敬,
趙穆始終是敬酒的姿勢,欠腰在陸敏面前,眼望著敬帝,話卻是對陸敏說的:“它真的有那麼難看?“
那個它,當然是陸敏右手的丈夫。
陸敏叫他撓到癢的幾乎要斷魂,說話自然沒好氣:“難看,難看的要死。”
提起那東西,那股濃似麝香的腥味再度浮起,陸敏忙吃了盅酒壓嘔。
趙穆一臉沉晦,忽而仰頭喝了杯中酒,咬唇道:“那不過是個孽根,往後,我絕不會讓你再看見它。”
陸敏本是開玩笑,不其妨趙穆說的如此認真,就彷彿那東西果真是個孽根一樣。她忍著笑道:“既是孽根,不如你剁了它?”
趙穆臉色煞白,侍酒的內侍斟罷酒一退,他轉而敬陸輕歌:“兒臣也祝母后青春永駐,花容常在!”
陸輕歌端杯回敬,倆人皆是一口乾了。
趙穆吃罷灑,忽而一聲冷嗤:“剁了,可不就成太監了?”
他臉上那種認真的神情,就好像真的考慮過要剁掉那個孽根子一樣。
陸敏暗道這人喜怒無定,一點都開不起玩笑,跟他說話,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翻臉了。
隨著敬帝容色舒展,教坊司所奏的樂曲也歡快了起來。
賢宜公主與母親劉妃坐在陸敏的正對面,自陸敏入殿,那倆母女就一直對著她不停的笑。
陸敏捧著盅子酒,一隻手緩緩摸著,看趙穆將自己的繡鞋藏那兒去了。
這時坐在下首的趙稷忽而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他穿著件蜜合色杭綢交衽長袍,闊袖輕斂,身量修長,面容俊美,更難得笑的溫風和沐,僅憑表面,瞧著是個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陸敏覺得自己經過下午那一回,應當是瘋魔了,她一看到趙稷,腦子竟然不由自主去回憶,趙稷那物什究竟長個什麼樣子。
上輩子陸敏嫁給他之後,大約過了半年才圓的房。但雖說圓了房,陸敏卻沒怎麼見過他那物什,畢竟每每同房,都是吹了燭與燈的。
但無論如何,總還是偶爾見過一兩眼的。倆相比較,趙穆那個確實又大又醜,醜到看一眼就要長針眼,她再看趙穆一眼,論面容,俊美威嚴,精而不壯,僅憑外表,完全瞧不出來他會藏著那麼個醜物。
陸敏腦子裡正胡思亂想著,便聽趙稷說道:“父皇,趁著今日大喜,兒臣想替自己求個恩典。”
敬帝也不知為何,忽而就眉開眼笑了,家傳的漁泡眼松垂,一雙濁目也泛起層光輝來。他笑問道:“何恩典?”
基於早上在西明寺一見時,趙稷和李靈芸之間的談話,陸敏也能猜得到,趙稷是想求敬帝給他二人賜婚。
她當然早就想好了寧死也要拒絕,可是要拒婚,就得跪到大殿中央去,她一隻腳上只有羅襪,沒有繡鞋,這個樣子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路?
陸敏一隻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