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散吧。元帥,少將軍並未違抗軍令,他不過是以為人子侄地身份向楊某尋仇。人之常心,再興不怪。”
大帳裡。楊再興徘徊,說是嶽元帥寬容大度,岳家軍軍紀嚴明是支真心抗金的隊伍。可畢竟他殺了嶽翻,這血海深仇如何能泯滅?如此這般,真想抗金殺敵,反是要尋個出路了。
楊再興開始收斂衣物。打了個小包裹,用槍一挑。先去馬圏和帳外看個虛實。
迎面匆匆的同王貴和哭泣的月兒和親兵撞個正面。
“夜深人靜,將軍這是去~”楊再興張
“將軍不必未今天的事煩躁,嶽帥在帳中責打雲兒,打得狠了,王某這去勸勸。”
親兵搭話說:“王將軍。您快去試試吧。剛王先生去。被大帥罵出來,說是自正家法,不要旁人搭話。我等心疼小官人。那麼重的打,怕他受不起。”
楊再興心裡一驚,因為見過幾面岳飛的兒子岳雲,聽說小傢伙武藝超群就已經很是稀罕,又見了這個孩子粉堆玉琢的孩兒般,溫潤精緻的容顏,彈指欲破,讓人生憐。就是孩子把劍來殺他時候地那樣子都令楊再興恨不起來,心想元帥真捨得打這麼個玉孩兒?
帳裡燈火明滅,沒有哭喊聲,也沒有責罵聲,楊再興哪裡知道嶽元帥平日就是少言寡語的性子,打孩子還要說什麼為什麼?
雲兒趴在條凳上,抱了凳頭咬縷烏髮抽噎,藤條就落在孩子的肌膚上,已經是血跡模糊。
“雲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的擰。”
“相公,不能打了。雲兒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教訓幾下就算了。”
“逆子!起來,給你楊叔父磕頭賠罪。”岳雲咬了牙停止了啜泣,扒住爹爹衣帶的手鬆下來。
“還在討打?”岳飛掄了藤條又是幾下,雲兒一陣抽搐,腿上又多了幾道血印。
“大哥,大哥算了~~”王貴哄勸,一把抱起了雲兒:“乖雲兒,你怎麼這麼執拗。這小性子跟你六叔可不像。”
提起六叔,雲兒忽然哇的大哭起來,抱了王貴地肩頭哭個不停。
“嶽帥,此事都是再興惹起,小官人也無大過。相公如此打下去,再興無地自容。”
楊再興說的是真心話,他殺人如麻,見慣流血。而這玉孩兒身上血痕竟然令他看得心寒憐惜。
“雲兒,依大叔看,你還是乖乖回去找你奶奶去吧。你還是孩子,從地什麼軍,人在河邊走,誰能不溼鞋。大人都難保不觸犯軍法,別說你個孩子。”
雲兒那小鹿眼水汪汪的,下頜墊在王貴肩頭蜷縮著令人生憐。
眾人求情不斷,岳飛扔下藤條走開。
楊再興也被王貴勸走,反是張憲解釋說:“楊將軍不用多心,元帥教子本是嚴格的。元帥是氣小官人的膽大妄為,雲兒別看平日乖得像狸貓,淘氣可是沒人能及的,元帥軍務忙時無瑕顧及他,都是六爺嶽翻在照看,嶽帥得了暇不是查雲兒功課就是考馬術槍法兵書,哪項有個差池也不估縱。雲兒地性子,等過了這陣子想通了就好,他不是個鑽牛角地孩子。
夜裡,楊再興聽到帳外雜沓的腳步聲,出了帳見月兒抹著淚隨了王貴向岳雲的帳子走去。
“怎地又出事了?”楊再興披了戰袍趕去看。
“元帥不肯來,雲哥哥在說胡話。”
軍醫看了看說:“捱過打高熱是正常的,只是勤照顧別惹了出旁的病才是。”
楊再興看雲兒爬在榻上,松隆的腿臀上的鞭傷已經青紫高腫,猙獰的樣子,才想到嶽帥畢竟是武將,下手之重,孩子細皮嫩肉怕承受不住,才高熱起來。又一想,怕這頓打多少也是因他而起,也是為了消除他心中的壁壘。亡了兄弟,嶽帥如何不痛心,傷了愛子,岳飛能不心疼?
楊再興心裡隱隱的痛,不知道為什麼靠近了雲兒。
月兒驚訝的看著他,說了句:“雲哥哥有傷。”
月兒誤會楊再興要乘人之危欺負雲哥哥。
楊再興笑笑,抽腰隔過傷口,把雲兒打橫的抱住。雲兒的頭就自然的貼在楊再興的臂上,那清俊的小模樣果真人見人憐。楊再興用額頭貼貼雲兒的頭,滾燙。
“這麼燒會燒壞腦子,月兒兄弟,去拿點燒酒,我為小官人搓*揉退熱。”
楊再興用火燎了燒酒,在雲兒背上無傷的地方揉按,雲兒昏沉沉的偶爾有呻吟,那樣子真同王貴講的,如只乖巧的狸貓。孩子的蜜色的肌膚透著光彩,隱隱的能看到些清淺的疤痕。這麼折騰到雞鳴,雲兒的燒是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