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攏嘴打馬緊追進林子,柔福則在原地馬踏盤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柔福見宗磐獨自打馬歸來。忙迎上去問:“王爺打的這餐野食也忒快了些吧?”
宗磐衝了柔福尷尬的笑笑,沒等說話,就見後面粘罕和月兒並排打馬歸來。
“粘罕狼主什麼時候來的?”柔福好奇地問。
宗磐掃興的罵了句:“惹了鬼魂就總隨了身了。”
粘罕興致勃勃的招呼宗磐說:“看本王獵得多少獵物,可以在林子外烤吃了,大家一起痛飲。”
柔福低聲說:“不好駁了粘罕狼主的好意。”
於是眾人入席。
一同圍坐的還有粘罕的心腹,尚書左丞高慶裔。
知道月兒從南宋過來,似有防備般問她:“貴國的小皇帝真是要想求和嗎?”
月兒輕描淡寫說:“那要去問皇兄派來的使節。月兒弱質女流,哪裡懂軍國大事?”
“是呀。我們女人只要有衣穿有飯吃幾知足。就跟那貓兒一樣,哪裡有吃食就認誰做主人。”柔福一陣銀鈴般地嬌笑,月兒又接了句說:“如今大宋被金國靖康年間擄掠一空,怕是城池荒蕪。再沒有當年的氣派。也就是宮裡還能吃口飽飯,卻也是提心吊膽的。不如大金國安定。”
高慶裔說:“漢人素來能忍,忍他十年二十年去復仇,不是有勾踐臥薪嚐膽一說嗎?”
柔福更是笑了:“你們是不知道我那九皇兄,也太高抬他了。昔日他做康王時,怕還曾有那麼丁點兒的勇氣。”
柔福伸出青蔥般地玉手,大拇指掐了一小截小拇指比劃說,“不過就這麼一點點的勇氣,怕現在也尋不得了。這人擁有地越多,就越是前怕狼後怕虎了,反不如一貧如洗的武夫了。若非如此,何以他能看了自己的母親改嫁金國,為他產下幾位異性異族的兄弟?”
邊說邊看了眼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韋皇后現在的男人完顏宗賢。
宗賢指是笑了捧起酒杯向柔福致意,然後一飲而盡。
月兒說:“如今大宋的街頭巷尾都流傳了一個民謠,‘張家寨裡沒來由,使它花腿抬石頭,二聖猶自救不得,行在蓋起太平樓。’。你們可曾見過什麼是‘花腿’?”
眾人奇怪的問:“聽說臨安很多美人,可是美人?”
月兒得意的說:“是男人。是張俊元帥駐紮在臨安的兵寨裡,怕士卒逃跑,將那些長得身強體壯捨不得讓他們跑的抓了去紋身,自臀而下文刺至足,謂之‘花腿’。”
月兒的話音一落,柔福咯咯的笑了:“那豈不是羞死人了?”
“聽說一次張家軍的駐地旁小河裡士卒們沖涼,袒露了下體一條條的花腿才是壯觀。然後軍營也租去當酒肆茶寮,取個名字叫‘太平樓’,搬運石頭木樑的都是這些‘花腿’士卒,哪裡還能打仗呀?”
“我就說這大宋不堪一擊,不如派兵蕩平也罷。”粘罕大聲嚷著。
懶卻滿臉的不快,是他在淮西和金兀朮吃了敗仗,所以粘罕一提此事,多半讓他覺得是在故意提他的醜事。
懶和金兀朮是後入席的,前面的話聽得七七八八也很不知道來由,但是提到了打大宋,金兀朮是主和派,原因簡單,就是玉離子
不久,正是要大金穩定的時候,不宜征戰。
“其實在過去,大宋的一些將領如岳飛、吳玠之流也是嗜血成性的喜歡打仗,朝廷就對他們頗有微詞。打仗打贏了他們立功,藉機擴軍擴地盤,但糧餉都靠朝廷供給,朝廷哪裡有錢了?若打不成功,怕倒黴的還是朝廷,這些人一縮頭就不是他們了。前些時候還聽說,岳飛就靠這幾年對金邦打仗,從一名名不見經傳的農夫小卒,打成了天下兵馬大元帥。豈不是該對金國感恩戴德呢。”
月兒的話。柔福應了聲說:“打仗是成就大將地好契機,兵權越大,勢力越大。抰天子令諸侯也是有地。就像當年的‘苗、劉’兵變。”
姐妹兩個一唱一和,就見宗磐在一旁早變了臉色。粘罕在軍隊的勢力和野心勃勃都是他忌諱地。但依了粘罕現在的實力,他動不了粘罕,但粘罕卻是他在朝中惟一的對手。
狩獵回去的路上,宗磐一再邀請月兒去他府裡一坐。
月兒卻藉口要看看母親,和柔福去了宗賢的府中。
母親確實蒼老許多。見了月兒先是驚訝,後是痛哭流涕,也講了徽宗的慘死和她地無奈。
月兒哭了點頭說:“玉離子已經安排月兒去父皇的墓地去看過,也去見過了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