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年爹爹接了他和奶奶來到南方,聽說了孃的死訊沉默的喝酒,喝得酩酊大醉。雲兒只記得他拉了安娘偷偷的窺視父親,父親自言自語的說:“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住,你枉為男兒。”
安娘乖巧的去安慰爹爹,爹爹就摟了安娘不語。安娘太像母親了,就像爹小時候總說他的眸子像娘一樣的清澈。
隨爹爹來到宜興,水鄉比起相州老家處處的不同。雲兒愛吃湖裡的小銀魚,也總和妹妹去撈了銀魚讓奶奶煎給他們吃。一天爹爹娶來了位新的母親,和藹的樣子,爹爹吩咐雲兒叫娘,雲兒往奶奶身後閃去,搖搖頭。他有娘,不過娘不見了,為什麼爹爹要娶新娘,就此把娘忘記了嗎?
“雲兒”爹爹瞪了眼睛嗔怪著。
從來雲兒不敢忤逆爹爹,不然爹爹生氣要打的。可這次雲兒卻撒嬌般抱住奶奶的腿,就是不肯屈從。
大喜的日子,奶奶勸爹爹說:“雲兒大了,不比雷兒還小不記事,要慢慢來。”
晚上爹爹喝過喜酒,醉氣滿口的來到雲兒的身邊。
“雲兒,去跟爹叫娘。”雲兒往床腳躲,被爹爹抓住。
“雲兒,不聽話嗎?”爹爹的手掖起雲兒的後襟,雲兒下面穿了條褌,是不如小褲有襠的,被爹爹一把按在腿上,隱隱露出屁股。爹爹將褲襠往兩邊分分,露出兩瓣肉嫩嫩的小屁股在風中發涼。
雲兒知道,爹爹是要打他了。
“爹,娘去哪裡了?雲兒要等娘回來。”雲兒忽然抓緊著爹爹的腰帶大哭道。
雲兒害怕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去抓爹爹的腰帶,從小如此,養成了習慣。
爹爹的手滯在空中沒有打下來,輕撫著雲兒的頭艱難的說:“雲兒,你娘~~~你娘她~~她被番狗殺死了,你~~你長大要給你娘報仇。”
雲兒驚得斂住了悲聲,爹爹將他抱坐在腿上,眼裡噙了淚對雲兒說:“你娘和一些鄰居嬸嬸出去尋找食物,怕你和弟弟妹妹餓肚子。山路上遇到了番狗,番狗們追了去抓你娘她們,要你娘去給他們做媳婦,你娘跑到了懸崖邊,沒了退路。她要不就扔了你和安娘去伺候番狗,要不就跳下懸崖~~~你娘不想對不起你們兄妹,她~~她~~她從懸崖跳了下去。”
父子二人擁在一處哭了,哭得雲兒頭暈目眩,哭得雲兒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哭到再也沒了眼淚,雲兒隨了爹爹乖乖的去叫新娘。繼母和氣的拉過雲兒,捋了雲兒垂在兩肩的頭髮讚口不絕:“好俊俏的孩子,這雙眼睛就像泉水一樣的清亮。”
這之後,雲兒就毅然對爹爹提出他要從軍,他想為母親報仇。
“爹爹,讓雲兒同爹爹去從軍吧。雲兒可以在爹爹身邊替親孃伺候爹爹,為爹爹疊被子鋪床,為爹爹倒夜壺。”
嶽帥笑了,開心的抱了雲兒坐在膝上:“雲兒大了,身子都沉了許多。”
就這樣,爹爹就將他這個沒孃的孩子帶在身邊。
岳雲悵然的同月兒這個才結識的小夥伴講著自己親孃的故事,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月兒講這些,但月兒那雙望著他認真的眼睛,聽他講話時認真的樣子,讓雲兒忍不住想對她說話。
正說著,六叔的親兵薛華叔叔跑過來:“小官人,可找到你了。”
薛華叔叔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那支令箭:“小官人,六爺吩咐教給你。”
“我六叔呢?”雲兒緊張的跳下了矮牆。
“六爺還沒到,韓元帥就已經救出了柳姑娘。六爺去了韓元帥那裡,用韓元帥的信鴿綁了令箭和字條回來,說讓你幫他去繳令。”
不等岳雲答話,月兒歡喜的拍手叫好,玉姐姐脫險了。
“走!去把令箭放回去。”岳雲高興的拉了月兒往中軍大帳跑。
“噓~~~帳外有親兵。”岳雲按下月兒的頭躲到一個帳子邊。
親兵打了個哈欠,開始準備交班了。
岳雲低聲對月兒說:“我從帳子後面鑽進去,你在外面給我放風。”
“雲哥哥,我和你一起進去。”月兒說。
“你別去,我爹爹睡覺有時候夢遊的,嚇到你。上次他夜裡忽然起來大喊幾聲‘殺金狗’‘渡河!渡河!’,然後就倒下接著睡,把母親嚇到了。”
月兒笑得捂著嘴。
“把鞋子脫了,不然有聲音。”雲兒囑咐說,月兒和雲兒坐在低聲脫了鞋。
月兒身子略小,先爬了進帳子,帳內黑魆魆不見五指,只聽到陣陣打呼嚕的聲音。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