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他腰間新圍的那塊兒布,如同責打一個執拗耍性子的頑童般,照準屁股幾棍打下。
棍子落在玉離子臀峰上,刮落塗抹在上面的層層草藥綠泥,露出烏紫色的面板和和剛結痂的斑駁傷痕,還是昨天用蛇皮抽的傷。
嶽翻打了幾下就拄著棍子奇怪的望著趴在青石上如一具死屍般一動不動的玉離子。
“你怎麼不反抗了?”玉離子的反常反而讓嶽翻奇怪了。
玉離子沉默不語,手指摳著青石的縫隙。
嶽翻揪起他想訓斥一番,卻發現玉離子渾身滾燙。
嶽翻立刻慌了,將玉離子平放在青石上,又是熬草藥,又是為他換藥擦洗,忙得昏天黑地又是兩天過去,玉離子才算甦醒過來。
嶽翻看著玉離子忽然笑了,孩子身上的腫脹漸消,露出些俊美的姿容。
“你小子真會報復人,可是害苦你六爺爺了。吃飯上藥,連屎尿都要伺候著,到了這山谷落難你還不忘當你的小王爺。”嶽翻一句戲言,玉離子卻神色黯然的說:“我不是什麼小王爺,不過是父王養的一隻鷹犬。”玉離子痛苦的閉上眼睛:“就是鷹犬也有血脈純正的要求,更何況是女真的漢子。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同兄弟們不同,生了女真人的骨肉,卻流著漢人卑賤的血。每當兄弟叔伯們肆意玩弄那些自甘下賤的大宋皇室宗親,我就恨,恨我自己身體裡那卑劣的血。難怪從小他們要罵我是漢女生的賤種,難怪我祖父不肯承認我孃的身份。”
頓了頓,玉離子艱難的說:“殺了我吧,就都了結了。”
“你娘也是漢人?”嶽翻問,才恍然大悟說:“我說你怎麼比女真漢子長得順眼些。”
見玉離子不作聲,嶽翻問他:“你~~你~~想你娘嗎?”
玉離子苦笑不語,嶽翻仰頭望著山峰對峙的絕頂上那一片天空,感嘆說:“我娘也不知道如何了?若真以為我送了命,怕要哭瞎眼睛。還有我五哥,從來黑著臉,我每次一病,他就是默默的守著我伺候。”
玉離子忽然悵然說:“想~~也沒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十年了,十年前我生辰那天,父王帶另外我和娘去郊外狩獵,也是在山野裡燒烤暢飲。第二天,我娘就被從我身邊生生的拖走了,她是漢女,我就是賤種,按了女真人的規矩,即使是王爺的骨血,也是奴隸~~”
玉離子落寞的講了這段故事,平日少言寡語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對嶽翻說這些,彷彿這絕境中嶽翻彷彿是他惟一的親人。
嶽翻不時的搭腔詢問,時而扼腕感嘆,時候神色黯然。看著玉離子一背的傷,嶽翻憐惜的說:“你也是個苦人兒,還真是身世堪憐。”
玉離子忽然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在草地上走動:“我不用任何人可憐!”
嶽翻笑笑說:“這只是你想,若是你娘知道你為她受了這些苦,不知道要多心疼不安。”
嶽翻忽然鄭重的按了玉離子的肩膀,讓他跪坐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經的對他說:“你六爺爺心情好,就不同你再計較。如今你我要緊的是如何逃出著鳥都翻不進來的山谷。你呢,比我侄兒大不了幾歲,就叫我六叔,我就當說收了你這個侄兒。”
玉離子不服的撅嘴推開他的手。
“怎麼,不服?你看你這個嘴上毛都沒長出來呢,毛孩子難不成還給我當兄弟了?”嶽翻笑罵,忽然問:“你今年多大?”
玉離子翻眼看看他:“十五。”
“看,小你六爺爺整整八歲,讓你叫~~”
看了玉離子毫無商量的餘地,嶽翻自嘲的笑笑說:“也好也好,我就吃回虧,讓你小子給我做個小兄弟。”
說罷躥起身,拈土為香,拉了玉離子對天拜了幾拜,發誓有難同當,有福共享,同生共死。
玉離子也規矩的給嶽翻磕了三個頭,算是認下這個哥哥。
嶽翻扶起他對他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既然是我的兄弟,有些規矩要說在前面。”
玉離子一側頭,斜睨了嶽翻一眼,似是在罵:“又來了!”
“規矩多了你記不住,就一條。在這裡我是大哥,我說了算,你要聽話。要是不聽話~~”嶽翻對了手掌哈了一口氣照了玉離子身後就是一巴掌:“不聽話就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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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興岳家軍軍營。
月兒靜靜的坐在岳雲身邊,看著他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