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非常有新聞嗅覺,一聽不知死活爬上半截去的這個傢伙突然問出這個詞,大家都吃了一驚,然後很快有人就阻止工人拖那傢伙下來………這傢伙敢說啊,問的問題好啊,大家都想不到。張其結看著那記者,只見他因為死命爬了半截身體上來,而滿臉都是塵土,身上的衣服、頭上的小圓帽上也都是土。
畢竟人家都這麼虔誠的死命上來問你,潛意識裡就不好意思不說,他手伸到背後捋了捋自己辮子,想說又擔心是對面那群混蛋派來的臥底,要是隨便說,說不定被人在報紙上添油加醋造謠呢,他想了想,抬起頭,好像對著所有記者那樣,有些尷尬的大叫道。
“我是留著辮子,但是這不是我愛大清,而是這辮子是我在美國工作的工具,我是熨燙衣服積攢下第一桶金子的,這辮子是因為我每日辛苦勞作防止打瞌睡而拴在房樑上的,龍川每個人都知道我的故事,我辮子的故事。我留著辮子,是提醒自己今日的幸福生活來得何其不易。”
然後他振臂大呼道:“我這辮子不是清國辮子,而我這人是虔誠的基督徒,我絕對熱愛皇帝,神皇萬歲,滿清那群鄉巴佬土鱉皇帝去死吧!阿門。感謝神賜神皇給我們,哈利路亞。”
這宣告激起了臺子下記者和觀眾的一片鼓掌,雖然是口號,但聽到神皇萬歲、鄉巴佬土鱉皇帝去死還是免不得激動,因為西學制勝不僅是宋國橫掃清國的關鍵了,也是宋人藐視清人的主要理由。中國人總喜歡地域歧視的嘛。
聽到周圍人啪啪的鼓掌叫好,拉住那記者兩條腿的工人也笑著使了個眼色,說道:“大爺,您滿意了嗎?”說著齊齊一使勁,把那人從臺子上抱了下來,扔到了人群裡。但誰也沒想到,因為兩人發力突然,那人沒有防備,被從臺子上放了下來,兩腳落地後,身體後仰,帽子掉了下去,露出了頭頂上蛇一樣盤成一盤的大辮子。
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看著那頭頂上一坨屎一般的辮子,突然鴉雀無聲。宋國人有很多也留辮子,剪辮子不是一刀切的御令,但是上等人全部都西裝革履了,不留辮子了。國人崇拜的槍桿子軍隊也都是平頭,也即是說上層階級絕對不留辮子了。大部分留辮子的是下等人,或者是老爺子太守舊,作為子孫不得不留著辮子。
但是這個人自稱記者,穿得也是西裝革履,卻刻意的把辮子盤在頭上用帽子蓋住,這就不是一般宋國人了。宋國天氣多熱啊,誰會把辮子盤在頭上再用帽子蓋住?只有苦力會因為辮子礙事盤在頭上,但誰見過西裝人會故意盤辮子再用西洋禮帽蓋住的?在宋國,不剪辮子卻用帽子掩飾辮子的只有一種人:裝逼的清國人。
有記者猛地推了一把那人,吼道:“怪不得你說大清正統,原來你媽的是清國人啊?”“清國人怎麼了?”那記者有些驚慌的用官話回應道,彎下腰去撿自己的禮帽,想蓋住自己頭上的辮子。但是那帽子被促狹的人一腳踢飛了。
有人又推了他一把,嘲諷道:“你這種辮子豬也來我們宋國幹嘛?你哪裡來的?”接著不停的有人上去推搡他,又叫又問道:“你幹嘛的?我們宋國的事,要你這大清正統來管幹嘛?”“你是清國探子嗎?”“這小子連粵語都說不好呢,他說官話。”
那人又怕又急,大吼道:“我是上海《申報》的特派記者,有問題嗎?難道你們宋國不是和大清有外交關係的國家嗎?我們《申報》海京辦事處就在你們京城中心區,我來採訪是天經地義的。”這吼得有理有據,推搡他的宋國記者們都歇了菜,很多人不屑的扭頭咒罵。
但有好事者,又上去揪住那人領子叫道:“剛才你說大清正統了嗎?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天下還有大清的事情嗎?要不是我們神皇仁慈,說不欺負孤兒寡母的(海皇很喜歡慈禧),否則早滅了你們這群韃/靼了。”一句話抓住了題眼,要搞人就要搞他的大話嘛。
記者們又圍了上去,幸災樂禍的推搡著這位大清同行,嘴裡叫著:“都尼瑪大清正統了,你來這裡幹嘛?”“你剛剛說大清正統,是不是誘惑張老闆說大清萬歲呢?信不信我們吊死你?”“大清算狗屁正統,我們才是正統,你們是夜郎小民。”
“別尼瑪大清大清的,你們有鐵路嗎?有紡織機嗎?有蒸汽機嗎?有洋槍隊嗎?有列強朋友嗎?什麼都沒有,你叫喚個屁啊!”“我告訴你看到這彩票沒有?這正宗西學啊!人家洋人選舉賭博起來,那要一年一年不睡不眠的賭博,這是西學,懂嗎你?”
那人看敵人人多勢眾,漲紅了臉,不敢說什麼了。接著有人大吼:“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很多人振臂跟著大吼起來,廣場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