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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喜歡,幹你什麼事?”前面山雞冷哼了一聲。“你們喜歡?你們還喜歡留辮子、炮姑娘、鬥么九呢!”那壯漢撲的一口痰吐在地上,冷哼道:“你們不覺的丟人,但是別丟了我們龍川的人,我們龍川不許走滑竿!”說罷把扇子往後一擺,說道:“外面就有七輛皇帝車,識相的就下來,坐我們的皇帝車送你,哪裡都去!”
“我擦!”山雞哈哈笑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以挑釁的口吻問道:“要是我們就坐滑竿,就不坐你那些皇帝車呢?”“那你想死啊。”壯漢以一副見了瘋子的表情看著山雞。
“喂!喂!喂!”看下面的山雞想動手,十五年前山雞就敢抽刀劈了敢這樣和他說話的人,更何況現在他已經是惠州局安全組長了,脾氣更爆,方秉生制止住了他,山雞和壯漢都朝他看來。
“讓我下來!”方秉生用手杖敲了敲前面車伕裸/露的脊背,這兩轎伕看見前面那群人明顯嚇得魂不附體,滑竿抖得像篩糠一樣,方秉生怕他們掀了自己下去,只好自己下去。兩個轎伕放下滑竿,頓時如見了貓的耗子一樣蹲在方秉生的人中間,連頭都抱上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坐滑竿也沒踩著您吧?”方秉生從滑竿上下來,盯著那壯漢問道:“您倒底是幹嘛的啊?換你們的皇帝車?可以!您能不能給個說法啊?”
看方秉生下了滑竿,又聽他把稱呼用詞從“你”變成了“您”,那壯漢以為方秉生是服軟了,笑了笑,說道:“我們就是龍川車伕行會,咱家一輛車加上牌照足可以買一百個滑竿了,這麼貴的投資,要是滑竿隨便走,我們怎麼謀生?”
說著回身指著身後幾步遠的苦力說道:“看看,這些小夥子都累成什麼樣了?就這麼辛苦也就個溫飽,家裡一大堆老婆孩子要養。看你們也不缺這幾個車錢,就當為耶穌服務吧,施捨下這些可憐小孩。”說罷怕方秉生不信,用下巴怒了努衙門方向,說道:“別說我恐嚇你啊,咱車伕行會是正兒八經的官府註冊組織,就為了繁榮龍川、為龍川百姓服務,你不信自己打聽去。”
“車伕行會?額呵呵。”方秉生低頭笑了笑,猛地抬頭,臉上已經滿是猙獰,他瞪著那壯漢道:“滾你媽的!”“什麼?你說什麼?”那壯漢一臉震驚,還對著方秉生側過了耳朵,他委實不認為這種西裝革履的玻璃人竟然敢這麼不識相的對待他。“我大哥說:滾你媽的。嘿嘿。”山雞在旁邊笑著又說了一遍。
那壯漢足足愣了三秒鐘,才明白自己沒聽錯,他勃然大怒,連胸前的聖母和羅漢都變成了關公的臉色,然後他狠狠的扔了手裡扇子,右手伸到腰後,同時扭頭大吼:“抄傢伙!”巷子口轟然一聲喏,從巷子裡看過去,那些年輕人轉身就從皇帝車坐墊下抽出了鐵棍、大砍刀、匕首;巷子裡的另一頭包夾的四個人也從背後抽出了腰刀。
但那些年輕人閃電般的轉身又閃電回身,手裡傢伙已經舉了起來,口型都張到位了,就等著馬上大步踏出嘴裡大吼:“打死丫的!”然而無人踏出半步,全舉著武器、張著嘴、靜靜的石化在巷子口,宛如一群石像。
這個剛剛囂張跋扈的紋身壯漢也變作石像,伸到身後的右手一動不動,左手的茶壺提在手指上,壺嘴朝下,茶水汩汩的流到巷子的石板地面上,被繩子拴在把手上的茶壺蓋脫落了,風鈴一樣懸在空中,敲擊壺身,發出咔咔的聲音。因為起碼三支帶著體溫的槍口頂在了那帶頭壯漢的腦門上。從後面包抄而來的四個人也停住了腳步,開始慢慢朝後退,因為對方還有三支長槍對準了他們。
紋身壯漢眼睛瞪得宛如鈴鐺,而且兩眼上翻,無論誰腦門上被頂上了三把槍,怕都得這樣,從這個距離那些槍銀白色的槍身、複雜華麗的雕紋看得一清二楚,更增加了槍的恐怖。冷汗爭先恐後的從額頭、脖子裡、胸口毛孔中奔湧而出,宛如帶了顏色,好像石灰水那樣,瞬間就把因為暴怒而渾身發紅的人染成了蒼白色,連胸口高手雕刻上色的關二爺的臉看起來也不那麼紅了。
山雞一手用槍捅著對方的太陽穴,一個跨步,到了那傢伙後面,伸手把對方右手握住的東西搶了過來,那壯漢的手指已經油膩膩的宛如泥鰍,被人撥開的時候,既不願意放棄這唯一的依靠、又想慌不迭的扔出這可能要命的東西,矛盾之下手指如水草般的痙攣著。
“跪下!”迎面槍頂腦門的方秉生和山雞配合的天衣無縫,一見山雞得手,眨眼就下了命令,這聲音並不大,也不憤怒,卻帶著一種恐怖。那壯漢猶豫著,彷佛不能思考,但是方秉生狠狠的用槍管一捅腦門的頭皮,彷佛是一杆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