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找張老闆去。”又對另外一邊的手下叫道:“把工人趕進廠房,繼續開工,誰也不許亂動亂走。”民主黨和皇恩來就是為了搶人的,門口全堵滿了打手,哪裡容他們出去報信,兩個年輕人想出來,立刻被人叉住脖子又推回了門裡。
後面壓陣的宋東昇看周圍的百姓都聞聲出來圍觀了,得了信的記者禿鷲般一隻只的跑來。不想風頭讓民主黨全出,就算公然搶人這種爛事也一樣,他跑上去,在前面向翁拳光耳語了幾句,推了他一把。
翁拳光立刻推開手下爬上馬車車頂,和方秉生並肩站著,看著大門口擠著的護廠隊,他一手掐腰,一手居高臨下指著對方,臉呈猙獰之色,大叫道:“就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想和我鬥?你們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立刻給老子滾開!否則老子卸了你們的胳膊腿。”
面對人群演講的時候這個老大固然害羞,但是現在不是演講,而是他熟悉的群毆開場白,因此講得是聲色俱厲、殺氣騰騰。方秉生瞥了一眼旁邊這位老大,扭頭看了看隊伍後面記者和百姓越來越多,重新把大喇叭靠在嘴上,大叫道:“李廣西已完、工人們需要吃飯!奉勸各位以耶穌教導和弟兄生活為念,不要阻擋我們的慈善活動,讓聖靈擔憂、讓龍川蒙羞。”
“蒙你個頭啊!有你們這麼幹的嗎?你們是想破門搶劫?”護廠隊隊長氣得跳腳。看對方不識相,翁拳光剛要話,剛說了一個字“揍……”方秉生就一把攥住他舉起來的手腕,自己搶先說道:“神啊,願你看顧您的子民!撤旦退後!”
“撤旦退後”就是攻擊總訊號,一聽這個,李猛朝前一步一拳打在護廠隊隊長臉上,右手一擺,手裡的棍子給另外一個工人腦袋上開了瓢,嘴裡卻大喊:“打死李廣西走狗!”山豬愣了剎那,也抬腳當胸踹倒一個工人,大叫:“工人要吃飯!救兄弟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民主黨、皇恩打手立刻蜂擁而上,門口的護廠隊打成一片。看著人數略少的護廠隊眨眼間就被打進了門裡,打手們潮水般朝前推進,“打死走狗!救兄弟!”的口號響徹工廠,方秉生得意洋洋的放下喇叭,回頭去看兩位“大人”。
易成豎起大拇指,表示嘉獎。宋東昇揹著手暗想:“看來選舉得找個舉人什麼的,這位愣是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群架搶人說成慈善救人,相比之下,翁拳光這小子太實在了,唉!”
就在易成和宋東昇看著自己的人馬上就要衝進廠區之時,旁邊響起一聲大吼:“恰肖馬!”扭頭一看,鄭阿寶領著另一群人馬從街道另一頭氣急敗壞的湧來了。這位軍火少爺因為事態嚴重、時間太緊,愣是徒步一溜煙跑來了,在大吼一句貌似是不知哪國騎兵吼叫的口語後,叉在街道中心,滿頭是汗,兩手柱著膝蓋狂喘,腰都直不起來了。
他身邊的張其結一樣姿勢一樣表情,並肩一起狂喘,身後是紡織廠裡匆匆拉出來的幾十個工人,人手一根棍子,在前面兩個累的喘不過氣來的老闆身後虎視眈眈。“這夥混蛋來這麼快?”方秉生等人吃了一驚。民主黨的一半打手也從門口退了回來,擋在易成等人的馬車前,當街與對方對峙。
方秉生眼疾手快,吃驚之後在馬車上轉身,用喇叭對著幾十米外敵人大喊:“自由黨鼠類!你們上欺天聽、下瞞百姓、生活腐化,看看現在多少工人因你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你們還有臉來這裡?敗類!自由黨敗類!敗類!”
張其結忍著要跳出來的心臟,強忍著直起腰來,指著對面人馬,想叫但因為累死了、使盡渾身力氣也不過平日裡小聲說話的音量,他說道:“你們這是搶劫嗎?太喪心病狂了……”說罷朝後拉了兩個人出來,喘著指著對方說:“管……管……”�
那是兩個小治安官,是自由黨跑來的時候從街上遇到的,立刻半拉半綁架來的,兩人也不知道什麼事,一路跟著狂奔而來,也累得汗流浹背,看張其結要自己出頭,再看看對面人多勢眾殺氣騰騰而且兩頭都是驚天大人物,自己這小警察,遇到局長站立正都有點想尿的感覺,哪裡有膽子折騰這兩夥能把縣城翻個個的選舉人物來?
但是張其結這邊說了自己不管也不行,兩人就猶豫著慢慢朝民主黨那一邊走去。倒不像官差了,像第一次服侍公婆的小媳婦,走路都是碎步了。他們剛走到兩撥人馬中間,那邊的宋東昇話了:“官差大人,我們這是為民做主。你們也知道李廣西倒了,他廠子要垮,這麼多工人我們不管誰來管?”
易成也叫道:“官差,我們這是選舉!是民選官候選人幫助窮人的,你們應該支援我們。”馬車車頂上的方秉生一手指著打得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