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按東莞的法子?”方秉生的手下小弟恭敬的問道。這個曾經留學英倫兩年的才子,在鐵路公司的時候就服了自己的老闆………這個黑黑瘦瘦從未出過國門的本地土鱉。“老法子?太費錢,也太費勁;天天站在馬路邊上招呼一群愚民怎麼行呢?我一直琢磨怎麼用最少的錢最省的功夫完成鍾先生的囑託。”方秉生皺眉說道。“您還能省錢?”手下大驚失色。“可能能成,而且還能少費點力氣。畢竟韶關相對於佛山和東莞,不過是一群鄉下人而已。”方秉生冷笑起來。
這次入城,方秉生根本沒有再去扎棚子唱戲,也沒有讓手下在烈日下攔著人收購入場券,他選了最好的飯店,一座英國人修建經營的六層大樓,自己就住在最豪華的套間。晚上他就讓鍾家良在本地的手下去找投票場監督員,對方被大人物邀請,來到這全城最豪華昂貴的地方吃飯自然受寵若驚。喝到“感情深厚”的時候,方秉生屏退其他人,遞給那人五張紙幣,共計五十塊銀元。
“方先生方大哥,您這是什麼意思?”那監督員不傻,沒有去接,而是直接發問。“你知道我在搞選舉,我們志在必得。”方秉生笑道:“老弟幫幫忙好吧?”“這不好吧,皇帝直接下的聖旨,搞太危險了,怕我有事。”監督員有些怕了。
“還沒說讓你怎麼幫呢,你怎麼就怕了呢?”方秉生大笑起來,接著他一斂笑容,正色道:“老弟你也看報紙吧,這選舉有屁意思?沒人參選,也沒人投票,大家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玩意其實算完蛋了。我其實根本不知道鍾家良先生為什麼這麼在意這水土不服的洋玩意。全宋國僅僅只有他一個人在乎選舉,並且想贏得選舉。
若沒有鍾先生,你這些職責不過就是蹲在投票點門檻上喝風而已。你只不過是從一艘註定要沉的船上揩一把油而已,這錢不拿白不拿,是沒人投票好呢,還是你收點錢,讓票匭沉一點,別空著上交上去,讓從聖君到下面的人臉上都好看點好呢?你又擔心什麼呢?”
“是啊,我都不明白選舉是幹嘛的?”那監督員被說服了,盯了一眼那疊紙幣,拱手道:“方大哥說讓我怎麼幫呢?”“很簡單。事成之後還有五十元給你。”方秉生笑了。
到了選舉日之後幾日,這個投票點果然人不多,總共撐死有十幾個人來投了票,某日那監督員磨蹭到中午吃午飯時分,看投票點沒人了,周圍同事也呼三喝四的聚在一邊吃飯,他閃到票箱前,伸手插進了褲襠。
今天他特意穿了條老式肥褲子,說是老褲子穿著透氣舒服,其實是兩條大腿內側縫了暗袋,各藏了二三百張選票。這是他昨晚從投票點偷出去的五百張選票,一夜之間方秉生就讓他的手下填滿了人名,交給那監督員,塞在褲子裡帶進了投票點。看現在無人注意,他抄出選票急吼吼的塞進票匭。
下午一直傻笑的他也無心上班了,告病說肚子疼,一溜煙的來找方秉生領賞了。方秉生付給他五十元,送走他之後,對手下笑道:“好麼,這是第五個人來領賞了,兩千張選票得手……”
還沒笑完,一個盯場的手下驚慌失措的推開房門跑進來,腳絆住了屋裡的地毯,一跤滾在地上,也來不及爬起,就俯在地上,一手撐起手臂看著方秉生,一手指著身後門外,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卻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方……總……方總!不……不好……”
方秉生臉色一沉,坐在桌子邊並不起身,只是一聲悶喝:“什麼樣子?有什麼好急的?站起來好好說話!”他一嗔目,頓時嚇得手下從熱汗變作冷汗,慢慢的爬了起來,有些惶恐的看了看黑了臉的老闆,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好像想起了什麼,趕緊整了整的領子和領帶,把兩手垂在大腿一側,彷佛軍隊那般立正之後,才說道:“方總,雨花投票點出事了,那帶票進去的人被逮住,正被圍毆。”
方秉生臉色如常,問道:“誰逮住他的?怎麼回事?”“是另外一個候選人帶自己兒子孫子僕人去投票,正撞見老王塞票,直接拿柺杖就打了,然後他子孫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結果引發圍觀,他是本地人,加上他煽動,結果一群本地後生就衝了上去打老王……”
說到這裡,那手下嚥了口唾沫,恢復了剛才進門的緊張神色,急急說道:“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把老王拖到街心,那老東西說要撕了他的褲子呢!老大咋辦啊?”“怎麼辦?好辦啊。”方秉生冷笑一聲,在椅子上轉過身去,拿起面前的一杯英國紅茶啜了起來。
雨花街投票點在韶關城的西南角,不是繁華地帶,但此刻雨花街上已經人頭攢動,而看到那條街有事發生:賣菜的大嬸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