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起你。所以有記者甚至用筆記本去抬低頭咬牙不吭聲的翁拳光下巴,就像刑訊或者抬笱頭一樣。
翁拳光受不了了,一把開啟戳自己下巴的筆記本,抬頭大吼道:“誰毆打他了?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而已。”說著一腳踹到旁邊驚駭不知所措的山豬小腿上,連連對那一團團的雨傘抬下巴打眼色。山豬愣了片刻,扔了雨傘,死命的擠到了雨傘堆裡,一把撈出了裡面講得唾沫橫飛的齊雲璐,面對滿眼的記者,山豬和齊雲璐對視了一眼,都是驚恐的眼神:
齊雲璐怕捱揍,山豬怕記者。也算山豬不愧是縣城二當家的,反應也快,就好像十幾年前當小混混搶劫苦主時候突然看到官差那樣,一把摟住了齊雲璐的肩膀,衝著記者大笑道:“別聽他瞎講。我們是好哥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哈哈……”“誰跟你穿一條……”齊雲璐憤怒的扭頭想吼。
但山豬眼疾手快,像表示親熱那般一拳掏在齊雲璐肩窩上,把這傢伙下半截話給揍回去了,接著為了掩飾,又用拳反覆捅著齊雲璐胸口和肩窩,弄得齊雲璐說不出話來,山豬滿臉堆笑的大叫:“誤會誤會誰不知道小齊會講笑話啊,你啊,下雨就不要折騰人家記者了,哈哈來來來,咱們一去去找廣西大哥他們,咱們都是龍川一家人啊,都是好弟兄啊”
說罷夾著齊雲璐就走,抽個空子低頭對齊雲璐低聲道:“小齊,你媽的……別鬧了,你想怎麼樣?”“給錢賠我褲子。”齊雲璐也低聲說道。“一元”山豬趕緊說道。“十元”齊雲璐回應道。“你敲詐啊!”山豬怒不可遏,只是弄髒條褲子,又不是燒了他褲子。“敲詐?”齊雲璐猛地推開山豬,在巷子裡轉過身,叫道:“大家看要不要去找趙金……”
話音未落,山豬眼疾手快一把又摟過齊雲璐,陪笑道:“好好好,您老閉嘴我認栽了。”“錢?”齊雲璐走了幾步路,已經和靠牆而立的翁拳光面對面了,他也不敢看翁拳光,就轉身朝身邊山豬的肚子上捅了捅。山豬看著旁邊的老大那被人揍了一頓的死人臉色,又不甘心又無奈的冷著臉抽出一張鈔票。
齊雲璐一把抓過掖進褲袋,轉身朝追過來的記者笑道:“看人家龍川堂就是基督徒,他們和我達成諒解了,我回去換褲子,一會見。”說罷轉身二話不說就一溜煙逃了。看著那傢伙竄入雨水群裡,一路的雨傘晃悠不見了,而面前又堆上了急不可耐問這問那的記者,翁拳光打人整人很厲害,但面對記者不知道如何辦。
只好一邊朝記者嘻嘻笑著抱拳行禮,也不敢說話,一邊扭頭換了副惡臉朝著山豬低吼道:“瞎子,也不看這麼多記者?” (未說明的話:也不看這裡這麼多記者,就隨便對齊雲璐出手,那也是個候選人)老大瞪了自己一眼,山豬隻好趕緊低頭表示認錯,心裡卻抱怨:“這不是你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弄開齊雲璐那混賬嗎?”
不過山豬低頭認錯完,扭頭看了看雨簾裡晃動的雨傘,那裡早看不見齊雲璐了,心裡卻有了一個讓他驚恐的感覺:剛剛齊雲璐對他們發火不是虛張聲勢,他真的敢不弔自己龍川堂了。原本只有張其結這夥大商人最先不弔龍川堂,他們有官府支援,有工人當幫會,有教會當宣教聯絡組織,還組織工人和黑幫打過大群架。
誰叫海宋重視商業呢,人家勢力急劇發展,也就算了。但齊雲璐這種小商人怎麼也敢翻臉了呢?真的寶少爺或者自由黨要做他這種人的後臺嗎?商業協會那夥人真的要當官了嗎?難道僅僅因為他小子也湊風頭當個候選人?候選人已經了不起了嗎?商人直接當官?不需科舉了?這世道變得太快了啊。
龍川堂擠到齊雲璐剛剛站的位置,翁拳光和山豬今天同時朝李廣西的管家王傑仁抱拳行禮,客氣得不能再客氣了,翁拳光讓山豬遞上自己的求見寶少爺的名帖,笑道:“傑仁,咱們都是老夥計了,咱能進去等下嗎?”
其實翁拳光他們和齊雲璐想的一模一樣:就先進去,院子裡到處是認識的人,比如見到張其結、李廣西他們就衝出去攀關係,都是本地人,熟頭熟臉的,他們也不能把自己打出去啊,這不就跟著他們巴結上寶少爺了嗎?
王傑仁很無奈的苦笑一下,一邊揮手,還沒說話,翁拳光臉色就黑了,這明顯是要拒絕啊,不過王傑仁還沒說出剛剛想說的話,扭頭朝門邊的門房一看,眼神一喜,說道:“看,不是我們不讓您進,都是鄉親,寶少爺的人出來了。”
翁拳光和山豬朝門裡伸頭一看,只見側邊門房的門推開了,一個陰沉著臉的大漢走了出來,一身西裝,卻把武裝帶紮在西裝外邊,那槍套位置非常怪,非常低,左輪槍斜趴在胯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