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太缺你這種人了,而且這教學研究職位和傳道士也沒有分別嘛,你是在用炸藥傳播福音啊!生活有困難嗎?有房子住嗎?有媳婦了嗎?朕給你介紹個姑娘?”
這個故事在海宋人人皆知,方秉生每次凝視玻璃板底下那些耀眼的洋翰林院名稱的時候,總是想:“我兒子要是從牛津或者耶魯回國,也可以假裝要做傳道士提高點身價嘛!”然後開始不由自主的幻想:皇帝又是召見、又是共進晚餐、又是加官晉爵,最後把公主許配給自己兒子了!這種美妙的幻想總是如鴉片一樣讓方秉生魂飛天外,每次回過神來,往往發覺自己的臉都笑得麻木了,這時候,他往往咬牙切齒的給自己一個激靈:“小兔崽子要是真要做傳道士,我立刻打斷他狗腿!”
所以方秉生一聽章必成這個一身土鱉裝的洋人竟然是劍橋的高才,還是個貴族子弟,立刻按捺不住,瞬間就卑躬屈膝了,腦袋裡還想著:這大才子好啊,一定要認識,就算不能請他當家教,也可以請他來家裡喝茶和我那兔崽子聊聊天,教教他怎麼考上劍橋;要是這“大人”認識劍橋校長,那更好啊!給提攜提攜,哪怕離宋國萬水千山,我也可以坐船過去送點禮,把我兒子弄進去嘛。
因為太過激動,方秉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就那樣握著這洋大人的手,後面張其結問道:“章弟兄,這個?你剛才說要熟悉清國習俗?故意穿成這樣的?”章必成一邊有些驚奇的看著手上綴著的弓著腰不動的方秉生,還疑惑他是不是心臟病發作了,聽到張其結說到自己,抬頭說道:“是的。”
李醫生搖了搖頭說道:“章弟兄半年前抵達海京受訓,覺的海京總會生活條件太好了,不是他來的目的。所以他想加入戴德生先生的內地會,去更艱苦慘烈的清國地區傳道,所以一直穿清國衣服適應。”“內地會啊!了不起啊!”齊雲璐豎起了大拇指。
內地會是名叫戴德生(1832-)的英國傳道士所創立,他是循道宗的信徒,很年青的時候就受到上帝感召,立志來中國傳道,他一想到有三萬萬到四萬萬中國人從不知道耶穌就心如刀絞。為了實現自己這難以置信的雄心壯志,此人竟然自學中文。當年可是沒有什麼中英字典的,他就用一本中文聖經加一本英文聖經對照的看,遇到反覆出現的中英詞就記錄下來,就是用類似於密碼翻譯的過程自學了一點中文。而且這密碼翻譯過程竟然是對照文言文聖經!1853年為趕上一個小差會的派遣,他放棄了馬上就要完成的醫學學業,沒有拿價值千金的醫學文憑,慨然抵達中國,在上海落腳,後來又來了海宋傳道。
因為派遣他的英國差會極小,財力很有限,海外傳道士工資發放經常拖欠,因此他經常處於沒有任何錢的境地。但是公認很聰明以致於識人方面很有一套的海皇,卻對這個英國小差會來的毫不起眼的小傳道士青眼有加,給予了特別的關照。
到了1860年,海宋國家成立已成定局,戴德生覺的這個宋國傳道工作太過安逸,雖然和清國一樣很窮,但是海宋是以神立國,傳道士去四里八鄉不至於被人殺死………這十分沒有意思,不夠艱苦和危險,不是最需要他的地方。所以他離開海宋,又去清國傳教,組建了內地會。內地會有兩大不同於其他洋人教會的特徵:第一個是內地會是不分派別的,什麼教派的傳道士都可以加入。
要知道新教分成兩大部分:一個是路德和加爾文開創的派系,包括浸信會、長老會、路德宗等大派別,這個派系強調以聖經為綱領,一切以聖經為最高憲法和最高哲學,非常思辨,特別看重教徒自己讀經自己禱告,導致了教徒識字率非常高,就類似於學院。
另外一個是衛斯理開創的一系,有循道宗和貴格會等派別,這一系其實和上面的路德和加爾文有很大不同,雖然他們吸取了上面派系反抗天主教讓平信徒自己做自己祭司的特點,但是他們強調聖靈感動,而聖經記錄當聖靈下來的時候,信徒們會說方言、身體會顫抖。
以貴格會的名字為例,貴格會就是quake的音譯,也就是說當他們聚會的時候,隨著他們牧師講道到high的時候,手指點到哪裡,哪裡信徒們就一片一片的從椅子上摔下來,渾身劇烈抖動、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說誰也聽不懂的方言。所以這兩大派系經常會出現互相不鳥的情況:加爾文一系認為靈恩派是異端,但靈恩派也認為加爾文一系刻意強調死的文字,不重靈恩。
當然加爾文一系是主流,因為靈恩派裡確實很多異端和騙子,他們追求神蹟,神蹟當然容易偽造:比如說方言,聖經裡是說某使徒突然就可以說當地話方便傳道,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