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魚家罕見的刻薄話,讓旁邊的秘書手哆嗦了一下,然後這個鵝一樣的男人聳了聳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我為什麼退出自由黨?寶少爺,您這是明知故問,那天是張其結親口說潘近星找他來了,就是岸上那個清國人。但是事情發展成這樣,我還能和你們在一起嗎?”
“嚇,老張親口說過潘近星就是他贏錢的那清國人?”旁邊的席向道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著都有些不以為意的鄭王二人,喃喃道:“我還以為你是被潘近星說服了呢。”
王魚家等席向道說完,有些激動起來,他兩手虛握成拳頭同時敲打著自己胸脯朝鄭阿寶說道:“寶少爺,我是從心裡服膺自由黨成立宗旨的自由自由,消滅魔鬼的自由,就是要消滅百姓、大家、權貴犯罪的自由,把大家都關進耶穌基督的籠子。
大家情同兄弟姐妹、團結一心、友愛互助。而且大家都是大宋本土的商人,我們組黨團結起來,對內可以防範劉國建、翁拳光這種黑白權力人物侵害我們無權無勢的商人利益,對外可以抵抗列強的商業競爭,畢竟我們宋人也要吃飯,大家都要對得起自己的天職,這多好的事。”
說到這裡,王魚家重重的嘆了口氣,手臂伸開,再次肆無忌憚的指著鄭阿寶鼻子叫了起來:“但是你和老張在做什麼啊?你要消滅大家的自由,讓大家進入自己的道德籠子,然而你和老張兩人肆無忌憚的無法無天,公然說謊,顛倒黑白,還要滅口殺人。
你們哪裡不自由了,你們簡直自由到在籠子上跳西洋舞了。這種無法無天的自由,是下地獄的自由,我不能和你們同流合汙,我想加入的是滅自由黨,而不是你們這種名副其實的自由黨,這是地獄黨,撒旦黨。”“嚇!滅口殺人?”旁邊的席向道眼珠瞪得更大了,嘴都合不上了。
“沒有,沒有,席長老和王長老都誤會了,那只是一種說法。看看,潘近星和黃老皮不都是活蹦亂跳的嗎?剛剛潘兄弟還追著我要魚來著。”鄭阿寶這一次立刻扭頭滿臉堆笑的朝席向道否認,藉機造出了個喘息之際,把被指著鼻子狂罵下地獄的憤怒強忍了,即便最不信耶穌的人,他也隱隱怕這個啊。
理順胸口的惡氣,鄭阿寶小心往前弓腰,手迅疾而輕柔的拉住剛剛指著鼻子的那隻手,宛如法國帥哥拉住法國少女的手那樣,他看著有些吃驚的王魚家,用最誠懇的語調說道:“王長老,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我犯罪了。昨晚我其實跪地禱告一個小時祈求神寬恕我的罪行,這裡我也求你寬恕我的罪和我的過犯。王長老,回來自由黨,好不好?”
回來自由黨?一聽這話,王魚家和席向道都愣了,王魚家連被抓著的手都忘了放下了。鄭阿寶不待對方說話,左手換右手,把抓對方的姿勢從非禮變成了握手,好像弟兄那般,他握住對方的手輕輕搖著,再次懇求道:
“王長老,我太佩服您了。真金要火來煉,您真是我見過的最接近真理的基督徒,我這個人,您懂的,太忙了,天天忙事業忙為皇帝效忠,以致於疏忽了自己的靈魂,我錯了,我認錯了。但是一個教會、一個黨派、一個帝國,沒有頭是不行的。
這個頭得是像您這樣的人,就比如您在岸上所言,必須有人來做光做鹽,必須有人要來為神獻身,必須有人要來求來神的恩典,因為黑暗和邪惡這撒旦無時無刻的要來侵蝕我們脆弱的內心。一句話,自由黨離不了您,您來打造自由黨的籠子好不好?只要您回來,我願意第一個進籠子。”
“你?自由黨?我?”王魚家結結巴巴的說著,但表情真沒一點動心的樣子,倒不如說羊看著狼指天發誓的說:“我這次真的不再咬你了”那副表情,鄭阿寶這個人在他心裡簡直如炸藥一般,威力大到別說能影響他,你連他下一步想幹什麼都不可能猜到。
看對方還處於絲毫不動心的階段,鄭阿寶加大了手上的力量,現在是緊緊握手對方了,顯得自己很堅決下了決心,他叫道:“王長老,您要是不信,我馬上就簽署檔案,朝報紙公佈您被我作為龍川自由黨……不不不……是惠州府自由黨分部的紀律委員會總長好不好?您掌握生殺大權,就像督戰隊一樣,誰做的不好,你有權開除對方黨籍。”
說著,他搖晃起對方的手來,哀求般叫道:“您喜歡自由黨宗旨,我難道就不喜歡嗎?但是您也知道聖經上保羅說:我心裡有良善,但我行不出來,求您可憐可憐我這個可憐人吧!我真心要把自由黨變成我們宗旨說得那樣,也必須那樣,因為這是陛下為我們設定的。我個人做不到,非得您這種人來當鞭子抽著我這種猴子進籠子。我們自由黨就是塊腐肉啊,您這塊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