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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日裡手腳發寒。蓁蓁聽他這麼問就坐在他身邊將冰冷的手塞在皇帝手中,“您摸摸就知道了。”

皇帝將她的手捂在白玉手爐上,好一會兒起熱了才說:“佟國維來摺子說想抬旗。”

“抬旗?”其實蓁蓁已經有所耳聞,這事惠妃提前就已知道,皇貴妃被奪權佟家惴惴不安良久,才想出這招希望皇帝將佟氏從漢軍旗抬至滿軍旗以求榮耀。

“嗯,漢軍抬滿軍。”

蓁蓁笑了,“您的母家,應該的嘛。”

“那天朕宣旨,舅舅他們進來多嘴問了一句話。”皇帝猶疑了半晌沒說下去。

“是不是皇貴妃的事情?”蓁蓁抽出了手翹著嘴角似笑非笑,“行了,都過去大半年了,臣妾也懶得和她記仇。不就是想要回皇貴妃的尊榮,能招搖地去南邊讓大夥都知道她佟佳氏還是後宮第一人嗎?”

去,當然得去,蓁蓁心中默唸。這是她早就算好的,不過佟國維比她和惠妃想的更聰明,迂迴曲折間先撈了抬旗這個實打實的好處,將皇貴妃的事退而求其次放在後面。這樣一來就算皇帝不繞他女兒,他也沒什麼損失。

蓁蓁“唉”了一聲湊過去和皇帝撒嬌說:“可那身明黃朝服不能還她,好不好?”

第182章

蓁蓁嫣然一笑; 在皇帝眼裡美麗不可方物; 他撫上她的臉頰答應:“都聽你的。”

蓁蓁輕啄了下皇帝的面頰,轉而想到了一件頭疼的事:“出發的日子是不是和胤禎週歲重了?”

“嗯?”皇帝沉吟片刻發現蓁蓁說的是; “嗯; 提前過就是了,日子是欽天監提前卜過了的。”

“那不行; 臣妾還是不去了。”蓁蓁真情實意地說道,“孩子重要。”

皇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說胤禎出生前他是盼星星盼月亮; 胤禎出生後前三個月他還興高采烈滿心歡喜; 三個月後他再看見這個小兒子便是隻剩頭疼。這孩子太鬧騰,而且極其愛黏著蓁蓁,此外還格外瞧不得別人貼著蓁蓁。胤禛、寶兒和盈盈近日已因這個弟弟變得同仇敵愾; 就因為這個小不點,兄妹三個已經很久沒能和蓁蓁親近過了。

“寶兒前幾天問朕; 額娘為什麼要生個弟弟。連寶兒都說這話了,你說說你這寶貝兒子多霸道。”皇帝捏著拳頭砸了下桌面; “正好南巡讓你遠著這孩子兩月,天天和他黏一塊兒,你有沒有看過老四、寶兒、盈盈還有朕的臉色?”

“他還小嘛……”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胤禎如今便是如此; 因為會哭會鬧奪走了永和宮所有人的注意。

皇帝擺出皮笑肉不笑表情教訓她:“慈母嚴父; 朕這回非得讓他在宮裡收收骨頭。”

···

寒冬裡的新年; 所有人都過得漫不經心; 畢竟皇帝今年連元宵都不在宮中,只待年節一過便啟程南巡。

康熙二十八年的南巡遠比康熙二十三年的要浩大,也遠比康熙二十三年來得沉重,彼時皇帝帶著臺灣大捷的喜訊,意氣風發地前往泰山祭祀,一時間甚至有了請求皇帝封禪的傳聞。可這次出巡前先有北邊的毛子在雅克薩懸而未決,後有西北噶爾丹與毛子偷偷摸摸苟且黏連虎視眈眈,另外就是最讓皇帝覺得頭疼又丟人的事情——黃河水患。

前河道總督靳輔和他的助手陳璜已經撤職下獄,新任的河道總督王新命依照于成龍所言罷靳輔主持的高家堰大堤,轉而重新疏浚下游海口。可實行一年後不但成效一般,還應驗了靳輔下臺時所預言的疏浚海口下游容易海水倒灌之言。而漕運總督慕天顏在南巡前被臣工彈劾其私自下令禁止往北漕船進入靳輔已經修完的中河,令皇帝大為震怒。皇帝處理靳輔實際是因為他牽連在明珠黨人貪墨河工銀兩和黨爭之過,可他修完的中河皇帝並沒有否認,中河能幫助漕船躲過黃河百里驚濤駭浪,是實實在在利民之功,這漕運總督慕天顏禁封中河之舉本質是黨爭傾軋,以私心影響了漕船大事。

皇帝此次帶著前任河總靳輔隨行巡視河工,饒是他一慣寬和為懷的性子,也在中河大堤旁對王新命、慕天顏等人發了滔天大火,怒斥他們是無用挾私的小人。他雖然不後悔整治日益張狂的明珠,可為此連累治河大事卻是所料未及的。而在他後悔不迭之際,靳輔還告知他,治河最得力的助手陳璜已經在京城獄中病逝。

皇帝被河工惹出的壞脾氣一路未消一直帶進了蘇州城,只有皇貴妃不大在意皇帝的怒火,反而自請和皇帝一起去金山寺為黃河兩岸百姓祈福,皇帝聽得是為河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