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御花園欽安殿的真武大帝真身前,卻有一個女人一直在笑。
“貴妃娘娘,大王爺,任你們一個個出身高貴手握權柄又如何?還不是成了我這個被你們看不起的人手中跳舞的木偶?貴妃、裕王、索額圖都倒了,如今就還差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太子和一個只有匹夫之勇的大阿哥,假以時日……假以時日等我除掉了他們,我的胤禩當了皇上我就是皇太后了。”
曾經她的容貌同仁孝皇后有幾分相似,然而時光流逝,如今再看兩人已是大相徑庭。仁孝皇后的容顏中永遠有著一股凌冽不可侵犯之姿,而她卻只剩下陰險算計的狡詐。
在她的笑聲中門突然被人推開,女人一回頭,立刻是收了笑容低眉順眼地站了起來,甚至是卑躬屈膝又小心翼翼地避讓到一旁,好似怕踩著了貴人的倒影。
“奴才給惠妃娘娘,德妃娘娘請安。”
她這副模樣看了就讓人噁心,惠妃氣得想衝過去。
“惠姐姐。”蓁蓁擋住了她,她走到女人跟前揚手給了對方一記耳光,“衛答應,惠姐姐養著八阿哥,為了八阿哥她不能打你,這一巴掌是我代惠姐姐打的。”
衛答應倒在蒲團上,雙目含淚可憐兮兮地問:“不知娘娘為何如此震怒,奴才不曉得做錯了什麼?”
“不曉得?”蓁蓁揮手又是兩巴掌打在衛答應臉上,她原本就姿色平平,這三下巴掌之後臉腫得和豬頭一樣,更是醜陋不堪。“你若不曉得那我們就來算算賬吧。”
蓁蓁不緊不慢地道:“那年我懷著身孕在瀛臺養病,是你讓你額娘在給送菜僕婦的饅頭裡下了瀉藥,又趁她拉肚子的時候說給她聽皇上要出繼六阿哥的事,好讓這個多嘴的婆子來我跟前嚼舌根害我流產的,是也不是?”
衛答應縮在蒲團上,哀哀泣泣地哭了起來,“娘娘說的這是什麼,奴才不知啊。”
蓁蓁瞧著她裝腔作勢的模樣冷冷一笑:“你被我揭穿辛者庫的身份,被皇帝厭棄本來已經成了廢子,偏偏裕王為了報復太子想同宮內的貴妃合作又想起你來了,你就順水推舟同裕王說是我害死了安嬪,想借裕王和貴妃的手除掉我,是也不是?”
衛答應這下是趴在地上嚎哭了起來:“娘娘,奴才冤枉,奴才不敢,奴才沒有啊。”
在她的哭聲裡蓁蓁繼續說:“皇上去景山看我,你看出皇上對我舊情難忘知道我馬上就要回宮,而我若從壽皇殿回來貴妃勢必要倒臺,你看貴妃已經成了廢棋就假借她的名義來毒死我,把這樁事全推到貴妃身上,可你偏偏忘記了,我若死了貴妃就是頭一個被懷疑的,貴妃會那麼傻嗎?就是在那時候我才起了疑心。”
衛答應的哭聲小了下去,改做了抽噎。
蓁蓁說:“我那時才隱隱約約察覺到,貴妃的身後還有一個人,貴妃不是自盡的,是被這個人推出來當了替罪羊,只是我不知道這個躲在貴妃背後的小人是誰,直到裕王臨死前做了樁好事,同皇帝說八阿哥最賢。”
衛答應的哭聲一頓,眼神閃了閃。
蓁蓁用鞋尖挑起她慢是淚痕的臉。
“這些年你躲得真好啊,不聲不響的,我都快把你給忘了。可惜,你到底是沒能藏住你的尾巴。裕王恨我害死安嬪一直想要報仇,我一直病著皇上把我帶在身邊寸步不離,他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可他如今病重自知天不假年,他不知道自己死前還能不能報得了安嬪的仇,此時你就同裕王說,只要裕王死前在皇上跟前替八阿哥美言幾句,你就一定會幫裕王報此大仇。只是你沒想到,裕王反倒想利用起這件事引我出來,可巧了我倒也想會一會裕王。你說,你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衛答應抽抽搭搭地說:“娘娘,奴才沒有,奴才沒有這樣的本事,奴才根本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麼。”
蓁蓁嗤笑一聲,回頭看了惠妃一眼,惠妃沉聲道:“胤禩,你出來!”
一陣腳步聲從真武大帝的真身背後傳來,衛答應渾身發抖地轉過身,只見八阿哥胤禩一身白色孝服站在她的背後,冷漠地俯視著她,臉上帶著一絲厭惡。
惠妃問:“你剛才一直在欽安殿裡,她在我們進來之前說了什麼你都聽見了?”
衛答應驚恐地盯著胤禩,哆哆嗦嗦地說:“不……不……胤禩……”
胤禩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惠妃身旁對她道:“是,額娘,兒都聽見了,衛答應說給貴妃娘娘和大伯父出謀劃策的人就是她,她還說接下來她要對付的是大阿哥。”
衛答應一下癱軟在地上,她突然又掙扎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