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梁洛仁親自護守著城防。
因為羅士信玩的這一手,梁師都甚至放棄了對於燕沛、席君買的追擊。
梁洛仁每日都要在城樓上轉上一圈,對於梁師都他並無多少忠心,但是梁家傳承了千年,他不想梁家就這樣斷絕他手。
最近他都在琢磨羅士信的用意,莫名其妙的一次練兵,不可能沒有用意。
只是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卻沒有半點回應,實在想不透他們目的為何。
“也只有被動死守,以不變應萬變了。”梁洛仁想了很久,卻也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咦,那是什麼?”便在這時,負責城防的兵卒突然驚呼一聲。
梁洛仁尋聲望去,遠遠一名騎士從對面飛馬跑了過來,手中高舉一旗,似乎前來傳遞訊息。
“讓他靠前來!”他沉聲說著,心如明鏡。唐軍用意將要揭曉了。
來騎漸漸接近。
莫虎兒來到城樓下,揚著馬鞭高指道:“我乃鎮軍大將軍慶州都督麾下統軍都尉莫虎兒,城樓上有沒有一個能夠主事的?出來與我說話……”
梁洛仁給了身旁的將軍一個眼色。將軍叫馬威,負責城牆上的防守,此刻得到授意,探出頭,高聲道:“我是負責城防的大將,有什麼事情說。”
“哈!”莫虎兒抖了抖馬鞭,高聲道:“一個看門的。算毛子主事。一邊涼快去,找一個真正能說話的來。”他看著嚴陣以待的朔方兵,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自跟著羅士信征戰天下。他對自己的這位上司鎮軍大將軍欽佩得五體投地,本人也變得眼高於頂,區區朔方也不看在眼底。
馬威氣得臉色青白,只恨不得取弓箭一箭射過去。將對方釘死城下。
梁洛仁擋住了他。上前道:“我乃大梁大將軍梁洛仁,有什麼事,可以給我說了。”
莫虎兒道:“終於來了一個有分量的。我家大將軍讓我告訴你們的皇帝,他剛剛在突厥打獵回來。去的時候,忘記打招呼了。臨時記起,跟你們說一聲,向你們借道。就這樣了,快點稟報去……”說著他根本不等梁洛仁回話。拉著韁繩就向後離去了。
梁洛仁臉色也是不悅。
借道!
這是哪門子借道!
連話都不讓他們回一句的借道,擺明了是知會一聲。強行透過。
不過樑洛仁已經無暇顧及那麼多了,從莫虎兒的話中,他聽到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突厥!打獵!
他自不會認為羅士信是真的去突厥“打獵”,“打獵”的含義也不難猜透,將突厥視為獵物……這羅士信囂張猖狂的已經沒了邊,而是從局勢情況來看,他們收穫應當不小,不然也不至於如此張揚。
沒有任何猶豫,梁洛仁一面派人出朔方打探羅士信的訊息,一面返回了朔方皇宮,將情況告訴了梁師都。
梁師都驚駭了半響,顫聲道:“你是說,練兵什麼的都是幌子。羅士信的目的是到突厥搶掠?”
“錯不了了!”梁洛仁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聽過草原民族南下搶掠他們中原百姓,從未聽說過中原打劫草原民族,這世道彷彿反過來了,苦笑道:“他們故意將兵馬陳於邊境,讓我們聚兵死守。他們卻趁機輕騎而去,神不知鬼不覺。現在他們滿載而回,想必是搶掠的物資太多,速度提不起來。瞞不過我們,索性就派人來直言借道了。我已經讓人去打探他們的情況,要不要堵住他們的去路,將他們一舉拿下?”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羅士信此次奇襲,兵馬肯定不多,他們取勝的機會很大。
梁師都嚇了一跳,忙道:“不可不可,羅士信這般張狂,一定還有後手。我們此刻出兵,難保不中他詭計。我們只要保住朔方便可,沒有必要冒險出擊。他要路過,讓他們路過就是,我們以朔方的安危為第一要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梁師都否決了梁洛仁的提議。
也因如此,羅士信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光明正大的穿過了朔方,帶著所有的戰利品,回到了延州,來到了盧子關腳下。
踏入自己的領土,蘇定方搖頭笑道:“這梁師都膽子比老鼠還小,竟然就這樣讓大將軍嚇唬住了。”
羅士信咧嘴道:“梁師都這個人有野心,卻無大志,他只要守著朔方這一畝三分地就知足了。只要不威脅朔方,他便不會貿然冒險。我在邊兵陳兵,威脅朔方,又刻意通知借道,讓他知道我們沒打朔方的注意。他就沒膽子冒著朔方有被邊軍襲擊的危險,來與我們打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