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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曾培小心!”她縱身躍起,斜蹬過院牆,飛魚服的銀擺在夕陽下劃出一條順滑的曲線。

轉瞬間,她落在二人之間,心絃緊繃的注視裡,眼前的一切畫面彷彿都在此刻變慢。她提刀擋向那生風的一劍,卻是堪堪遲了那麼一點兒。

——“鐺”!

利劍被繡春刀悍然擋開,然而已觸及她面具的劍間向上一劃,一縷微小的劈裂聲猶如驚雷在奚越心頭炸響。

彈指一霎後,傍晚微涼的空氣迎面撲來,面具在未盡的劍氣中如同兩片銀刀一般飛向兩側。

整個院子裡的動作好像都滯了一剎。從錦衣衛到南鷹山莊的殺手,都不受控制地愕住。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

一張未施粉黛卻仍舊出塵絕世的臉。

那份出塵的美里含著三分英氣兩縷凌色,像是從夕陽映照的橙雲中墜下了一位女戰神,令人傾心又望而生畏。

容顏的突然暴露似乎令她有些羞赧,她的臉微紅了那麼一剎,緊接著,繡春刀霍然揚起,眼前還在注視著她怔神的南鷹門人被她一刀割喉。

無數的鮮血珠子如同潑墨般在她面前凌空灑出一道簾子,又在她面前譁然落下,濺在青石板上,綻出一朵朵大小不一的暗色血花。

第27章 揭穿(一)

漾起的血腥氣像是一道無形的浪; 將震驚中的眾人的神思又拉了回來。廝殺陡然更加猛烈,奚越再揚刀了結兩人後,錯眼看見一南鷹門人狠將一錦衣衛百戶踹開; 那百戶大吐出一口血; 殺手卻沒有趁機補上一劍。

她神色一滯,餘光掃見又有人劈來,下意識地將刀一換手,右手一記千斤指施下; 頃刻間那南鷹門人瞳孔驟縮,繼而在筋骨寸斷中陡然斷氣。

又了結了一個。奚越趁周遭餘下的殺手遲疑的檔口,提刀抵在身前做格擋狀; 邊是小心後退,邊將院中各處的打鬥盡收眼底。

她很快發現;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

南鷹山莊人數雖多,但只在面對她與楊川時會殺招畢出。對其他的錦衣衛都只敢傷,卻不敢殺。

眼下已打了有小半刻了吧,院中南鷹門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已有十多具; 她手底下的錦衣衛卻一個都沒死。

但南鷹門中的殺手明明可怕得很。

他們不僅功夫高; 而且等級森嚴。當下和他們過招的還都是些普通的門眾; 屋頂上幾個沒下來的才是高手。

這樣的構成; 令南鷹山莊宛如一場存在於武林之中的噩夢,規模小些的門派; 在他們手裡被一舉滅門的都有; 幾個尋常錦衣衛怎麼想也不該是他們的對手。

能打這麼久還難分勝負; 只能是因為有什麼原因,令他們畏首畏尾。

奚越腦中斗轉星移地過了一遍各種糾葛,忽在一剎間驚悟。她揚音一喝:“師兄!”

楊川正與幾人纏鬥,聽言招式也不敢停,只看了她一眼:“怎麼?”

“走!”奚越言罷躍起斜劈一刀,逼得眼前幾人匆忙後退。轉而又一記空翻跳上牆頭,足尖只輕一點,剎那便消失不見了。

楊川不明其意,但知小師妹絕不會是然生怕死把曾培他們扔下不管的人,即刻也空晃幾刀逼退眼前殺手,脫身追去。

見他二人先後離開,幾名錦衣衛的面色都霎然慘白。正覺要命喪於此,卻見滿院殺手都展開輕功直追而去,猶如一樹的烏鴉聽到響動同時飛離一樣,片刻就已不見了蹤影。

曾培在死裡逃生的心緒起伏裡怔了怔,旋即恍悟:“啊!”卻是面色更白。

他立即奪門而出,但奚越楊川踏著輕功離開,早就尋不到蹤影,差人去追也晚了。

京城上空,楊川跟著奚越一路急奔。他們身後殺手窮追不捨,眼前皇城的城牆已然不遠,他不禁心下暗驚:“師妹你要幹什麼?”

“他們只是衝你我來的,不敢動其他人。”奚越簡明扼要地說了一句,便閉口繼續專注運氣調息。夕陽餘暉下,她弧度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線,襯得那張英氣與美豔並存的臉更顯俠氣。楊川一時看得有點痴,可惜奚越此時卻全沒心情轉頭也欣賞一下這位大師兄的臉。

她腦海裡迅速而又仔細的翻來覆去地斟酌自己的想法,生怕自己打錯了算盤,令自己和師兄命喪於此,令曾培他們無端陪葬。

她猜,南鷹山莊的人不敢傷錦衣衛應該是因為忌憚朝廷,他們的莊主再怎麼遠離京城,也不至於認為東廠會義薄雲天地收拾他們在京城留下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