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眼見的齊營長拔出槍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哈哈一笑,說:“就是就是,我等都是塞外邊城化外無知之人,沒見識,沒腦子,亂說一通,請各位不要見怪。399團是啥樣的部隊,是第二戰區閻司令的虎狼之師,守個小小的天鎮城自然不在話下,請各位長官不要生氣。“
一通話說得齊營長收起了槍,臉色也變得柔和起來。倒是張敬俊見王國安這麼世故圓滑,心裡有點吃蒼蠅的感覺。山東人雖則豪爽,但與人相處喜歡直來直去,見不得彎彎繞,尤其是不喜歡兩面三刀的人。
一些地方紳士見一場危機即將化解,也長舒了一口氣,同時也見識了軍人的殺伐與果斷,不禁為剛才的亂說後怕,心想,幸虧沒遇到執法總監張培梅,據說這人在城牆上一句話就殺了三名士兵,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要是遇到他老人家,還不定安個啥罪名殺了呢?
趙縣長眼看得在這兒也挺尷尬,就指揮眾人退了出去。
等一干人走後,齊營長罵罵咧咧道:“什麼東西,一群刁民。老子在前線替他們擋子彈,他們倒好,在背後咕咕叨叨說些擾亂軍心的話,要不是那個趙縣長見機化解,老子一槍就崩了他們狗曰的。”
張敬俊嘆了一口氣說:“好了,別和一般人見識,他們也就發發牢搔。”
齊營長彷彿不認識團長似的,說:“咋了,我們的張團長平時不是最見不得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人,今兒咋了成了菩薩了?”
張敬俊無奈地說:“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們今兒是以慰問為虛,勸我們放棄抵抗為實。人在關鍵時刻都是自私的,眼看得曰軍勢大,為了保命,說些牢搔話情有可原。”
副團長邊普禾也勸齊營長:“好了,別讓幾個老百姓把我們的悍將給氣壞了,說說你們營的傷亡情況吧。”
“我們營堅守天鎮東城牆,是鬼子進攻最厲害的地方,今兒鬼子彷彿發瘋了,沒一刻停息,戰士們打得最辛苦,傷亡也最大,已經有50多人犧牲了,另外,鬼子的毒氣彈我們沒法防備,已經有17人因吸入毒氣犧牲,有13人喪失戰鬥力。”
“這麼嚴重?”張敬俊問,
“照這種情況,你們能堅守下來嗎?”邊普禾問。
“能,但要付出代價,關鍵是怎樣對付鬼子的毒氣?”
“對付鬼子的毒氣我們也沒經驗,據說是讓戰士們用水蘸溼毛巾捂住嘴,沒水用尿也行,總之,別讓戰士們吸進毒氣去。”張敬俊介紹道。
正在這時,猛聽得指揮部裡傳來一陣驚心動魄的電話鈴聲。
作戰參謀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兒,便放下電話,焦急地說:“團長,是齊營長的一營打來的,說曰軍加大了對東北城牆的攻擊,幾輛坦克和直射炮轟塌了城牆,情況非常危急。”
齊營長一聽,二話沒說,就要跑向自己的陣地,張敬俊忙喊:“等等,把僅有的預備隊給你們配上去,給我無論如何堅守到軍座規定的時間,知道嗎?”
齊營長聽後大喜,豪氣地說:“放心,完不成任務,提頭來見。”
第四十七章 孤城奮戰 (14)
在天鎮泰定門也就是東城門甕城城牆根的一個窯洞裡,此時是399團一營的指揮所。
齊營長帶著團部撥給的預備隊剛到,就聽得指揮所裡一片大呼小叫的忙碌聲,掀開門簾腳剛跨進去,就聽見副營長焦急的聲音:“營長,你可回來了,團部有對付鬼子毒氣彈的法子嗎?”
“團長說用水蘸溼毛巾捂住嘴,不行用尿也行,情況咋樣?”齊營長顧不得寒暄,焦急地問。
“剛才三連打電話來,說鬼子炸塌了東北城牆角,正不要命地突破,已被三連打退了,戰士們傷亡很大,快頂不住了。”
“沒事,團長已經給我們派來了預備隊,狗曰的小曰本,還挺能打。”
兩人正在說著話,猛聽得從東北方向又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兩人面面相覷,知道鬼子又開始了志在必得的進攻。
齊營長不敢怠慢,趕緊出門,準備讓團部的預備隊頂上去。
甕城裡,一個連的戰士們正望著陣亡戰士的遺體發呆。這些陣亡戰士有些是被子彈打死的,有些是被炮彈炸死的,有些則是被毒氣活活嗆死的,總之,恐怖的死狀,使得不大的甕城裡顯得有些像地獄的感覺。
戰士們見齊營長從指揮所裡走出來,下意識地端正身體,不再看那些戰友的遺體。
齊營長快步走到隊伍前,指著滿地的陣亡戰士說:“你們知道是誰殺死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