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呂毅心家,只見呂家高門大院,闊大的府邸門楣上有一個橫匾,上書:耕武傳家。暗紅色厚重大門上有一排排碩大的黑色釘子,顯得氣派雄偉。很顯然,這樣的府邸在整個懷仁城裡是地位的象徵。
於遊海看著呂家大門,想起自家的寒酸扉門,心裡有種失落感。就在兩人正要進去時,從後面走來一隊人馬,只見這些人馬全是偽軍打扮,前面有開路的,後面有保駕的,中間一人拄著文明棍,年過六旬,帶著一副眼鏡,舉手投足顯示出一副陰鷙的架勢。姚偉一見,趕緊拉著於遊海的手就往旁邊的小巷子跑。
於遊海猛不提防,差點被姚偉拉到。
“幹啥,幹啥,跑啥?撞見鬼了?”於遊海邊跑邊不瞞地說。
姚偉低聲呵斥:“閉嘴!”
就在兩人剛要拐彎時,猛聽得一聲大喝:“前面兩人站住。”
偽軍一聽,馬上反應過來。紛紛摘下肩上的槍吆喝:“站住,媽的,再跑小心吃槍子兒。”
兩人見後面跑來大批偽軍,只好站住。於遊海不知道是咋回事,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些害怕,只有姚偉明白是咋回事,就對於遊海說:“別怕,有我呢。”
幾個偽軍跑來,其中一個身穿中尉衣服的人拿著匣子槍指著兩人說:“二位,跑呀,我叫你們跑。”說完,猛地王於遊海身上打去。
姚偉一見中尉打人,就攔在前面,橫眉立目地大聲喝道:“媽的,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打一下試試。”
中尉一聽,“呵呵”大笑,說:“我看是你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我活得不耐煩了。弟兄們,給我往死裡打。”
幾名偽軍聽說,就要上前動手,就在這時,還是先前那個聲音低聲呵斥:“王海,住手。”
被稱為王海的人只好住手。
一陣踢踏踢踏的聲音傳來,於遊海心裡非常緊張,一時不明白這個人為啥喊,是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綻嗎?想想,沒有啊,那是因為啥?正在胡思亂想時,於遊海感覺來人停在自己背後,還未反應過來,就聽一聲問話:“是小偉嗎?”
於遊海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聽姚偉無奈地答道:“是,啥事,舅舅?”
於遊海猛然想起於遊海昨天在進城時對偽軍說過的話,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個人就是懷仁的偽縣長李丙寅啊,怪不得這麼有架勢。
“小偉,你現在在哪裡,害得舅舅我擔心受怕的。”李丙寅沉聲問道。
“用不著你管。”姚偉一句冷冰冰的話。
李丙寅一聽,有些尷尬地對姚偉說:“這孩子,大了就不聽長輩的話了。這次說啥也不讓你亂跑了,這世道亂糟糟的。”
姚偉一聽,急得大聲說:“腿是長在我身上的,我想到哪裡就到哪裡。”
李丙寅被姚偉的話衝得連連咳嗽,等咳嗽好了,就對王海說:“你給我把外甥領到縣政斧去,等我辦完事再說。”
王海一聽,趕緊對姚偉說:“兄弟,請。”說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姚偉心想,完了,自己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個舅舅,甘願當漢殲,遭人唾罵,況且,自己的母親當年嫁到姚家,舅舅橫加阻攔,原因不外乎是嫌棄爸爸窮苦,自打記事起,姚偉就是在母親的不如意中度過,直到三年前染病去世。對舅舅一家,姚偉有的只是怨恨和芥蒂。
“我不去,我有我的自由,憑什麼干涉?”姚偉大聲說。
“唉,年輕人,少激憤多實際。好了,舅舅不能眼看得你在社會上胡混,現在舅舅已經是懷仁的縣長,有能力給你滿足。”李丙寅頓頓文明棍。
見姚偉還賴著不走,李丙寅鼻子裡一哼,說:“王海,連個外甥也請不到縣政斧,還當連長?”
王海一聽,趕緊對姚偉說:“兄弟,職責所在,體諒一下。”
姚偉眼看逃走無望,只好對於遊海說:“遊海,別忘了,啊!”
於遊海眼睜睜地看著王海把姚偉請走,見姚偉囑咐,用力點點頭。
於遊海見李丙寅等人進了呂毅心家,不知幹啥,只好先回旅店去了。
等到了下午,於遊海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點飯,又到呂家,準備迎請呂毅心。到了上午來的地方,見呂家門口站著一個像是管家模樣的人,就上去問道:“敢問呂繼東老爺子在嗎?”
那人警惕地看著於遊海,說:“你是什麼人?我是管家。”
“我是呂繼東老爺子的故舊朋友託付捎信之人,煩請見老爺子一面,就說有一件事要當面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