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聽,免得無恥之徒欺世盜名!”
蘇瑜言語鏗鏘,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宋知晉與劉質,沉聲道:“我那弟弟雖然不成器,但也有幾分才氣,那《人面桃花》確實乃吾弟所作,適才劉朋友冒充盜用,豈不知恥乎!”
劉質本就心虛,被蘇瑜這般叱罵,當即羞愧得無地自容,眾人見得此狀,便知此人確是假冒頂用的了。
周甫彥見得蘇瑜開聲,心頭暗喜,忙將話題引開來,朝蘇瑜說道:“那《人面桃花》也算難得的佳作了,令弟都能作出這等詩作來,想必蘇瑜朋友文采更盛,不如即興創新,讓我等也好生鑑賞一番,為這重午佳節增添些許雅緻,不知蘇朋友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皆知正戲要來,這周甫彥是要踩著蘇瑜,將自己肚子裡的作品都掏出來了。
蘇瑜眉頭一皺,但很快便淡然笑道:“今日諸位共襄盛舉,小弟豈敢賣弄,拙作自是入不得眼,也便不掃大家興致了。”
宋知晉難得見到蘇瑜吃癟,見他推搪,那肯放過,當即出聲道:“蘇家哥哥文采斐然,小弟是見過的,哥哥便不要推辭了,莫不成覺著我等才疏學淺,哥哥不屑於對牛彈琴?”
宋知晉此話一出,字字誅心,卻是給蘇瑜拉來了滿滿的仇恨,若蘇瑜不出手,那便是看不起在座的眾人了。
陳公望在臺上看著,臉色也是不好看,帶著歉意朝範文陽笑道:“小輩胡鬧,該是讓賢弟看笑話了。。。”
範文陽卻是呵呵一笑,擺手道:“無妨的,年輕人嘛,氣血方剛,正是需要這等氣魄,才能顯出我輩讀書人的意氣和傲骨,愚弟也是許久未參加這等雅事,樂得一見了,呵呵。”
蘇瑜也是被宋知晉這等綁架民意的行徑氣到不行,不過他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心機一轉,便故作深沉地拱手道。
“非是蘇某刻意矯情倨傲,實乃無異於詩詞之道,早先蘇某於南方遊歷,見得匪患正鬧得轟轟烈烈,民間怨聲載道,加之北方胡遼逼迫甚急,孟聖有教,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蘇,某心甚憂之,回來之後便丟下所有俗務,正欲研讀經典,考取功名,為國計民生,出一份力,詩詞之流,實是有心無力。。。”
蘇瑜這般一說,在座多有憤憤不平者,似你蘇瑜便是憂國憂民,我等就是那不知亡國恨的商女痴漢?
早已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蘇瑜,自然知曉自己這番言論會得罪很多人,但他暗自朝範文陽這廂掃了一眼,心頭便浮現出一絲喜色來。
周甫彥的風頭太盛,讓在座之人都將之當成了今日的主角,將這宴會當成了平日裡的文會,卻逐漸忘記了,今日乃是提學官點撥後輩的良機,論治國安民之道,才是正事啊!
蘇瑜此時倒是有些感謝宋知晉的插科打諢,讓他有機會在範文陽的面前說出這番話來。
這些所謂才子,只知道沉醉於安樂之中,又豈會念起這一層面,可範文陽乃官場清流,最是憂國憂民,對南方匪患之事也是知之甚詳,如今朝堂正欲籌措軍力,南下剿匪,蘇瑜這番言論,足以讓他刮目相看了!
周甫彥見蘇瑜將國民大事作為推脫的藉口,早已將蘇瑜看成了劉質那般的膽小鼠輩,便不留情面地冷笑道。
“蘇家果是人才輩出,蘇朋友既有心藏拙,周某也不便強求,這就祝蘇朋友他日高中,為國效力則爾,周某與在座諸位福緣淺薄,倒是聽不到你蘇家兄弟的佳作了。”
周甫彥夾槍帶棒,冷嘲熱諷,此刻卻是得到了諸多人士的認同,心想著這蘇瑜也太過孤傲,難道我等就不配聽一聽你家兩兄弟的詩詞?
好歹暫且不說,不敢應戰這一條,便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面了!
蘇瑜聞言,只是重重一嘆,頗有知我者謂我心憂,我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的感傷,現場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安靜。
範文陽饒有興趣地看著蘇瑜,將蘇瑜的表情都看在眼中,仿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正欲出言解圍,免得蘇瑜受眾人排擠,從此失落了信心,卻聽得蘇瑜身後傳來雲鶯般的輕柔聲音。
“諸位公子有禮了,若諸位確實想聽蘇牧公子的作品,妾身。。。妾身這處倒是有一首的。。。”
蘇瑜沉默以對,周甫彥正似一拳打在了空處,好不難受,見得巧兮出面,當即大喜,若巧兮將蘇牧的作品念將出來,說不得要好生羞辱蘇瑜一番了!
一個連文會都沒有資格進來,只能到芙蓉樓廝混的紈絝小子,又能寫出什麼佳作來?似前番的《人面桃花》,不過是受了趙鸞兒與宋知晉的羞辱,耗盡了多年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