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溫熱,宋府的惡僕終究是圍堵了上來!
宋知晉稍後也趕了過來,此時的徐三斤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血汙了眉眼,場景頗為慘烈,被惡僕們如小雞一般拎起來,又被宋知晉一腳踢翻在地,直捂著胸腹,再難爬起來。
宋知晉走上前來,抓住他的頭髮就將他的頭拉扯起來,噴著口水怒罵道:“好你個直娘廝,敢毀人清譽,該拔舌的狗奴,看你還敢不敢嚼舌根子!”
徐三斤被打得疼痛難當,被宋知晉這麼一罵,熱血上頭,也是豁了出去,張口便唾了宋知晉一臉,後者更是暴跳如雷,讓人又痛打了一頓,直到徐三斤昏厥過去才罷手。
“晦氣!丟坊溝裡喂老鼠!”宋知晉擦乾淨臉上的血汙,將手絹丟到徐三斤的身上,仿若看到的不是一個受傷的人,而是看到一具讓人厭惡的屍體。
“慢著!”
正當宋府的惡僕將徐三斤抬起之時,李曼妙卻從巷口走了進來,阻攔道:“公子稍安勿躁,妾身認得此人,這小廝乃是蘇府之人!”
“蘇府的人!是啦是啦!難怪四處傳謠,這個蘇牧!我宋知晉與你不死不休!”宋知晉憤憤罵道,而後讓人將徐三斤帶走,有了徐三斤在手,明日帶上府衙公堂,控訴蘇牧毀人清譽,趙鸞兒洗白了不說,他蘇牧也逃不了這個官司!
看著僕人們將徐三斤帶走,宋知晉終於心情舒暢起來,壓抑了這麼多天,今日老天眷顧,事情總算是有了轉機,而且他暗中的安排應該也即將開始發作,看他蘇牧還如何應付!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知晉哼哼冷笑,而後一把摟過李曼妙,香了一口之後,手也就不老實起來,一邊往思凡樓走,一邊促狹地邪笑道:“我的美人兒,今夜你可立了大功,看本公子如何伺候你,哈哈!”
宋知晉這邊歡歡喜喜,徐三斤卻是悽悽慘慘,渾身上下痛楚難忍,如同被一大群發怒的大象踐踏而過一般。
他徐三斤到底是市井底層混出來的,要骨氣,那是一點都沒有,但他本心不算壞,否則也進不了蘇府,輸給了陸青花也不會乖乖到包子鋪去幫工。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若此時他將二少爺供出來,宋知晉必定會藉機打擊,他自己也討不了好,若二少爺發狠,來個棄車保帥,他徐三斤這輩子就算玩完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若能想法子逃出去,今後二少爺勢必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得就是人生的轉折點!
“人都說富貴險中求,你徐爺爺今日也要搏一把了!”
心意已決,徐三斤反倒壓抑了激動的心緒,忍著劇痛,挪動身子,在牆角找了一塊滿是稜角的碎瓦片,將之含在舌根處,藉助刺痛來保持清醒,雖然不多時嘴角便湧出鮮血來,但他的頭腦卻變得格外的清醒和冷靜,這是有生以來,他對自己最狠的一次了罷!
到得午夜,他的力氣終於恢復了一些,便試著站了起來,在柴房裡四處摸索,藉著月色微光,找到了一根趁手的柴木,便打破了牆角一個瓦罐,而後快步躲到了門後頭。
門外的看守聽到聲響,想起公子的吩咐,生怕關押著的徐三斤會自尋短見,便急匆匆開門來檢視,這才看門,便被徐三斤一棍子敲破了腦殼子,當場昏死過去!
徐三斤用力過猛,牽扯到痛處,登時呲牙咧嘴,但來不及歇息,漏液溜出了柴房,翻牆走了去也!
回到蘇府之後,徐三斤從後門進來,也來不及跟護院解釋,匆匆來到了蘇牧的後院,沒想到蘇牧居然還沒有睡,搖曳的燈火,將他夜讀的剪影映在窗紙上,讓徐三斤的心情變得極為複雜,竟然停步在房門前,久久不忍敲門。
過了片刻,蘇牧似乎察覺到了動靜,放下手中書本,輕輕開了門,徐三斤慌忙低下頭,只覺心中堅持,對自己發狠,終究得到了回報一般,眼眶都忍不住溼潤起來。
自小到大,無人看得起他徐三斤,也無人覺著他能夠做些什麼大事,今日之事,他只覺得自己起碼還是有用的,他徐三斤到底還是一條漢子啊!
“少爺,三斤今夜碰到宋家那敗家子了…”斷斷續續的,徐三斤忍著痛處,將事情都說將出來,到了最後連自己都忍不住激動,在他心中,這已經是他做下的好大一樁事情了。
然而蘇牧少爺的反應似乎有些平淡,嗯了一聲之後,便淡笑著道:“我都知曉了,你做得很好,回去好生修養,明兒我讓賬房給你支三十兩,且回去治傷吧。”
蘇牧說完就要回去繼續看書,若放到平日裡,徐三斤自是感恩戴德,對於他這等市井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