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起碼這個新任縣令還知曉一些事情,沒有一心想要逃跑,於是便將剩下的對應措施都說道了出來。
“壽昌城人心惶惶,你我二人需留一人坐鎮縣城,另一人引親信護衛到焱威軍去求援,老頭子我身體吃不消了,這求援之事,也就拜託縣尊,雖然老朽年老體衰,但堅守壽昌十天半個月還是不成問題的。”
宋知晉微微一愕,再看十六公,儼然覺得這個肥胖的老頭子,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折服的氣度來,不由輕笑了一聲,打趣道。
“十六公就不怕我趁機開溜了去?”
翁十六看著宋知晉,開始有些喜歡這小子了,當即報以微笑道:“老夫也想逃啊,可惜吾輩的根就在此處,與其出去做那四處顛沛的喪家之犬,還不如死在這裡呢。”
宋知晉不由動容,離席拜稱:“敢不從命!”
送走了翁十六之後,宋知晉便匆匆回到了府邸,使喚親信取了行囊,就要離開,趙鸞兒和李曼妙卻死死將他拉住。
“官人這是要棄妾身而去了嗎…”趙鸞兒其實早就想逃,她乃是杭州大戶趙家的千金,金貴無比,至於青溪這些賤民的生死,又與她何干?
李曼妙也生怕宋知晉會丟下她們,獨自逃生,如今儼然與趙鸞兒結成了聯盟,任由宋知晉如何解釋,就是不放宋知晉離開。
宋知晉輕嘆一聲,坐到了床上,將兩女左右擁入懷中,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莫名其妙地問道。
“如果蘇牧那廝在此,他會怎麼做?”
趙鸞兒和李曼妙登時愕然,但趙鸞兒很快就咬住下唇,忿恨地罵道:“似他那無膽又狡猾的狗賊,肯定要第一個溜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個如血的傍晚,蘇牧揹著昏迷的陸青花,滿是鮮血的手撫過她的臉,而後停留在她的胸脯上。
“呵…”宋知晉苦笑一聲,而後又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房中光線不是很好,他深埋著頭,也不看左擁右抱的兩個女子,但無論是趙鸞兒還是李曼妙,都感受到一股異常的氣氛在慢慢散發出來。
這是她們認識宋知晉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覺得,宋知晉真的變成了真真的男人了!
“兩位娘子,說老實話,為夫也是怕啊,人生在世能幾時,似我等風華正茂,正該意氣風發享受安樂,誰願意留在此處等死?”
“可我不能走啊…若我帶著兩位娘子灰溜溜逃回杭州,縱使家族躲過了朝廷的責罰,我宋知晉今後又如何還有臉出門?這輩子還有何機會再贏過蘇牧?”
“這世間之事莫不是福禍相依,最近我也常常自覺老太待我何其之薄,然而現在我突然便想通了,人貴在自知,我宋知晉渾渾噩噩這幾年,雖行了冠禮,也自詡風流,可在別人的眼中,從來就不算個堂堂正正的漢子。”
“雖然不願承認,但事實如此,我確實敗給蘇牧太多次,但我也贏過他兩次,一次便是與你成親,另一次,則是將曼妙你帶在了身邊。”
宋知晉說到這一句,二女早已泣不成聲,任是聽得再多的甜言蜜語,當你聽到這裡,又豈能不感動?
“但是我知道,你們是我的女人,而不是我跟他對抗的賭注,除了將你們贏了過來,我希望自己能夠真真正正贏他一回!”
三個人斷斷續續說著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坦誠的話語,趙鸞兒和李曼妙也知道城外盜匪反賊遍地都是,出去搬救兵也是兇險之極,一番溫存之下,便與宋知晉翻雲覆雨,希望能夠為宋家留下一些血脈火種。
也不知是下定了決心還是心結開啟了,宋知晉居然重振了男人雄風,梅開二度花開兩支,這才灑然離去。
宋知晉帶著七八名護兵離開壽昌城之後,翁十六正在房中思考守城的方案。
一名護衛從外面走進來,輕聲報告道:“宋知晉已經離城請援,並未攜帶女眷和財物…”
翁十六輕輕叩擊著桌面,過得許久才停下來,看著某個方向,自言自語道。
“好。”
第六十九章 有書生折節,有儒公就義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特別的早,翁開翁十六穿上了甲裝,提著一杆長槍,紅纓飄飛,卻又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胯下瘦馬有些吃不消他的體重。
壽昌城門前,八百青壯和各家富戶組織起來的護院武士等,披掛著各色各樣的衣甲,有一些甚至將鐮刀捆綁在扁擔上,便加入了步卒的行列。
縣令宋知晉離城請援,城中人心惶惶,皆以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