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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的杭州守軍,有畏懼,卻不肯退後半步!

他看到了趙漢青,這位正值壯年的藩王武力超群,他的親衛也一個個悍勇難當,看到藩王用銀槍挑翻了一名敵將!

袍澤一個個倒下,守軍就像一隻垂死的看門狗,被狼群圍著瘋狂撕咬,蘇牧知道,這樣的堅持已經無法持續太久,他的力氣就像不要錢的寒風,隨著每一次揮刀,隨著每一次倒地,潮水一般往身體外傾瀉。

理智漸漸被血紅色吞沒,他已經找不到楊挺和徐寧岳飛,也再看不到越王,看不到關少平和李演武,看不到任何一名杭州的守軍。

這樣的狀況同樣發生在了趙漢青關少平和楊挺等人身上,他們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他們比尋常軍士更懂得如何倖存。

但在如潮一般的反賊大軍之中,所有人生存下去的機率,應該都是一樣的,都是無限接近於零。

除非敵人並不希望看到他們死去,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就在他們就要失去對生存下去的渴望之時,身後並不是很遠的地方,傳來了整齊大聲,從低沉變高亢,最後化為靈魂吶喊的聲音。

“風!”

“大風!”

“風!”

“大風!”

這聲音像是擺渡人的船和燈,像無盡暗夜之中的一點燭火,引領著蘇牧等守軍們,走向倖存的最後一點點方向。

這聲音讓他們感受到了力量,讓他們變得更加的堅定,終於驅散了他們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將即將來臨的死亡,看成一種驕傲與榮耀!

蘇牧一刀劈翻一名敵人,艱難地直起腰桿子,抹掉臉上的熱血,遙遙看著杭州的城頭。

他彷彿看到了三月的煙雨,看到一名穿著武士服的偽書生,揹著長刀匣,牽著瘦馬,走在溼潤的石板街道上,有一個長得不好不壞的老姑娘,朝她吼道。

“咱家只賣包子,不做客棧!”

他彷彿看到那個包子妞,就站在城頭,流著眼淚對自己呼喊:“記得回來啊,還等著你搞基呢!”

於是他嘿嘿一笑,對著城頭的方向喃喃道:“值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繭

天氣終於還是變壞了,只是沒有下雪,寒風如刀,冰雨刺骨,一名斗笠客行走於杭州街頭,悽風冷雨,格外蕭索。

街道兩邊的民宅早已破敗不堪,也不知被方臘賊軍,亦或是暴走的流民洗劫一空,連門板窗戶都被拆去當柴禾燒掉了。

河邊枯敗的柳樹在寒風之中瑟瑟,糾結盤踞的老樹根下,是一具半浮半沉的雪白女屍,不知是受了羞辱糟蹋之後投河自盡的,還是被亂民殺而拋屍的。

這斗笠客踽踽而行,沿途暴亂不斷,甚至還有流民想要來爭搶他的東西,看到了他腰間的黑色長刀鞘,這才罵咧咧大叫晦氣,而後又三五成群鑽入一戶民家,裡面頓時響起女人的尖叫和求救聲。

斗笠客停住腳步,遲疑了好久,最終只能摸了摸耳朵,彷彿要將那女人力竭聲嘶的呼救聲,從自己耳中擠出來,然而他最終還是繼續邁開了步子。

走出十數步之後,斗笠客咬了咬牙,又折了回來,快步走入那小院落之中,裡面很快傳來好幾聲沉悶的倒地聲。

斗笠客再次走出來,身後跟著一個衣衫凌亂的中年婦人,那婦人死死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子,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裹,便跟著斗笠客來到了城南的流民營。

這裡是流民聚居之地,杭州陷落之後,這裡便成為了最為混亂的地方。

因為杭州府已經徹底被方臘的人手接管,如今叛軍仍舊在城中搜刮財物,追捕朝廷的官員和軍士,眼下全城處於無秩序的暴亂狀態。

那中年婦人雖然姿色平庸,但到底是小富小貴的人家,平素裡保養得體,膚白豐腴,使得流民營裡的漢子們不斷流涎,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往婦人身上掃。

婦人小心翼翼地跟著斗笠客,彷彿一隻白羊跟著一頭受傷的猛虎,走在餓極了的狼群之中。

那些個流民顯然對斗笠客很是忌憚,紛紛讓開一條道來,也有精壯漢子尋了些木棒石頭之類的在手裡頭掂量,如狼似虎的目光不斷眈視著。

婦人的眼中充滿了驚恐,看到斗笠客那高大厚實的背影,才漸漸安心下來,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妾身鄒李氏,敢問恩公名諱…”

斗笠客稍稍停住腳步,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從鄒李氏文氣十足的話語中,聽出她是懂文識字的,轉過臉之時,才與鄒李氏第一次正面對視。

“啊!”當鄒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