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請府衙將這項工作給攤派下來,這樣就不會因為蘇瑜一個人,而影響了他們做貢獻的計劃。
趙霆和趙約為官多年,又豈能看不出蘇瑜的個人才華和辦事能力?
所以他們並沒有答應這些文人學子,而是及有針對性地請來了城中大儒陳公望,希望他能夠出面主持這件事情。
陳公望自然不會推辭,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不可能上城頭去打仗,甚至連整理統計資料和謄寫文書都有些吃不消,他唯一剩下的,便是他在文壇之中的地位和聲望,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奉獻出來的東西。
陳公望加入之後,這些文人學子也果然都進入了白虢書院,莫看這些文人平素裡一個個拈花惹草、宿柳眠花,可真正做起事情來,效率還是非常高的。
白天是杭州將士們上戰場,晚上則是統計支出、軍功、戰損等等各類資料的時刻,這白虢書院,就是杭州讀書人的戰場。
陳公望算是如今杭州城之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一位讀書人,他見慣了各種大場面,無論眼光還是見識,都要比尋常書生要高遠老辣。
所以他並不會像這些人那樣,對蘇牧產生如此頑固的成見,但對於蘇牧近段時間的表現,他也是有些不滿的。
起初別人都不看好蘇牧的時候,是他對蘇牧青眼有加,甚至為蘇牧和劉維民牽線搭橋,但蘇牧惡意囤糧,甚至動輒殺人,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傳開來,他陳公望心裡還是有想法的。
為了讓這些讀書人安心工作,他也只能對蘇瑜不冷不熱,避免寒了這些讀書人的心。
蘇瑜對於這一切也只是泰然自若,並沒有覺得是一種羞辱,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最角落的一處桌子上,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各種文書,不爭不吵,老老實實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但他越是這樣,這些讀書人就越覺得他厚顏無恥,工作之餘從來不吝對他冷嘲熱諷。
趙文裴知曉蘇瑜頂著巨大的壓力,但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在外人眼裡,他跟蘇瑜早已經割袍斷義了。
眼下宋知晉勢大,他趙家的支柱棟樑也全部都逃離了杭州,這已經讓他感到顏面掃地,他又如何能再挺身而出,為蘇瑜仗義執言?
學堂裡的氣氛由是很壓抑,鑑於今日的戰鬥異常慘烈,工作量也是極大,一時間也沒人再有空餘心思去挖苦蘇瑜,廳堂裡只有翻頁之時紙張摩擦的聲音,磨墨的聲音,以及跑腿的小廝快步來往,遞送材料的聲音。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學堂的門突然被粗魯地推開來,寒風呼呼灌入學堂之中,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說話之人乃是杭州府衙的一位刀筆胥吏,專門負責傳遞訊息情報,此時見得黑壓壓的人頭都抬起來,而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眼,他也生怕自己會被這群臭脾氣硬骨頭書生的口水給淹沒,當即將訊息高聲說了出來。
情報的要點無非只有幾個,第一,宋知晉在青溪縣之時就已經投靠了方臘叛軍,回來之後一直充當細作,招募民團意圖配合方臘做內應。
第二,蘇牧一直帶著人手,配合杭州府的鄭則慎和餘海捕頭,調查這件事情,併成功襲殺了數十名細作,城中叛軍生怕錯過機會,拼死燒了糧草營。
第三,宋知晉被俘的方臘叛軍諜子會供出自己,狗急跳牆,帶著三百親衛要將蘇牧的糧倉給燒燬,讓杭州斷絕最後的希望,卻被蘇牧帶領錦鯉營的一百人,以少勝多,殺了個落花流水,如今宋知晉已經被押送到杭州府衙,等待府衙發落!
那胥吏一口氣說完,正期待著整個學堂的氣氛轟然炸開,可嚥了咽口水,卻發現整個學堂死一般的寂靜!
他有些迷惘地看著這些讀書人,心想這群書呆子是不是累傻了?這等爆炸性的訊息,居然入泥牛入海,引不起一點點動靜?
過得片刻,終於有人笑了起來,所有人齊刷刷放眼望去,卻見得一名錦袍書生緩緩站起來,指著胥吏大聲道。
“開什麼玩笑!簡直荒天下之大謬,宋知晉乃我杭州城的棟樑之才,青溪縣抗匪有大功,朝廷欽點的從五品團練使,又怎麼可能是叛軍細作!”
“肯定敵軍燒了糧草營,蘇牧生怕自己的糧食會被充公,故意放出來的訊息。。。”
陳公望是認得此子的,或者說,在場沒有幾個不認得此人,宋家因為宋知晉而成為杭州新貴,族中弟子也是雞犬升天,如今起身質疑的,正是宋家二房的大公子,宋知謙。
宋知謙這段時間正享受著堂兄的聲望所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