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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就像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整日被他們嘲笑辱罵卻絕不還嘴,甚至於不屑出來辯白的第一才子,早已被罵臭了的第一才子,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宋知晉被揪出來之後,一些小道訊息很快就傳了出來,包括蘇牧當初遊學南方,被虜入摩尼教的分舵,而後寧死不屈,逃了出來,又與摩尼教的賊子鬥智鬥勇,協助杭州府的捕頭抓獲賊子,得到了叛軍即將起事的關鍵情報!

然而所有人都不相信這些田間地頭的苦哈哈和裝神弄鬼的摩尼教徒膽敢做殺頭的買賣,蘇牧卻深信不疑地開始籌謀佈局。

沒有人相信他,沒有人幫助他,他的所有努力似乎都得不到回應,反而招來一次又一次的汙衊和打壓,但他還是忍了下來,不解釋,不辯駁,不反抗,他就像一個獨行的先知,只是為保衛這座家園而默默做著自己的努力。

那些質疑他的人反而要去阻止他,直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所有人都知道蘇牧的付出,他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可笑。

當然了,也有許多人仍舊在懷疑,認為宋知晉之所以落馬,不過是官場上的爭鬥罷了,其中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而蘇牧不過是藉機洗白自己而已。

可無論如何,蘇牧寧可殺人都不願意放手的那十幾萬石糧食和物資,卻是實打實地讓杭州人有了最後的底氣。

如果沒有這些糧食和物資,不需要叛軍強攻,他們根本就熬不到朝廷大軍的到來!

難怪蘇牧不在意文壇的名聲,只是不斷結交武人,從錦鯉營的組建,人們彷彿看到了蘇牧所有佈局的一角。

真理或許永遠屬於人們,但真相卻從來不會讓大家看到,因為真相只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無論古今,大抵如是。

經過一重重的道聽途說和添油加醋,真相會被放大或者縮小,會扭曲,再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人們只能透過這些表象,來揣測真相背後的意義。

眼下也是如此,有人反過來支援蘇牧,自然也有人仍舊質疑他,用蘇牧後世的語言來描述,那便是由黑轉粉,就會變成死忠粉,但那些堅決黑到底的,則會越來越黑。

杭州城的百姓就這麼分成了兩個陣營,並同時走向了兩個極端,一邊是幡然醒悟,將蘇牧當成了先知先覺的獨行者和杭州城最默默無聞的保衛者,是真正的賢人。

而另一邊則認為蘇牧欺世盜名,陰險狡詐,城府心計深厚之極,為博取名聲不擇手段,不顧百姓生死云云。

這個世界便是這樣,無論你多麼努力,總有人不喜歡你,但也有人喜歡你,但求無愧於心,也就足矣。

人群之中也不乏叛軍的餘孽,因為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杭州城的捕快和大光明教的復仇者都在流民營之中盤查搜尋石寶的蹤跡,因為那裡絕對是最安全的避難所。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石寶就在圍觀的人群之中,而且正大光明,沒有做任何的偽裝和改扮。

他本來就出身貧寒,本來就是從市井之間摸爬滾打出來的苦哈哈,所以他不需要任何的偽裝,只要他收斂自己的殺氣,往人群裡一站,彷彿迴歸到了本色,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看著宋知晉的囚車緩緩駛過來,看著人群不斷往宋知晉的身上投擲垃圾和髒物,他還看到一顆顆石頭,將宋知晉的臉面打得血肉模糊。

但宋知晉卻保持著笑容,雖然他的衣物髒了,他的身子染了血,但他的笑容是那麼的乾淨,就好像第一天從學堂回來,急著要跟父母述說今日學了幾個字一般。

石寶不懂文人那一套情懷,但他卻看得出來,軍師方七佛的棋子徹底廢了,佈局徹底失敗了。

當初宋知晉投誠之時,他沒有懷疑宋知晉的誠意,因為他知道宋知晉是個小人,而且是讀書人之中的小人。

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這是非常有道理的,而披著君子外衣的小人,那就更加不能得罪。

很不幸,宋知晉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軍師方七佛才放心地用他,但現在,方七佛失敗了,因為宋知晉縱使揹負著萬世罵名,此時的笑容卻讓人覺得,或許他不算是君子,但確實算得上是一個讀書人。

石寶不由想起了翁開,那個青溪縣的十六公,在十六公死的時候,宋知晉已經投靠了軍師,但現在,他反而覺得,宋知晉真的有幾分十六公的氣度。

以往處決死囚,總是要穿越大半個杭州城,去到有些偏僻的棄市,可如今,整座杭州城,哪裡不是棄市?

街頭巷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