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底在何處,畢竟想要靠燃燒程度來推斷最先起火的地方,實在是不太現實的。
雅綰兒顯然也被蘇牧這個笨辦法氣得不行,但表面上仍舊一副冰冷冷的姿態。
繞了一圈之後,蘇牧頓時喪氣,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朝雅綰兒問道。
“這附近可有登高望遠之處?”
雅綰兒聞言,頓時警覺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方七佛和厲天閏等人之所以或明或暗派人盯防蘇牧,就是怕朝廷那邊的細作聯絡蘇牧,若蘇牧充當平叛軍的內應,定然會尋找機會察看聖公軍在杭州的佈防。
而想要將杭州的佈防工事盡收眼底,還有什麼方式比登高一看來得更直觀和了然?
蘇牧一看雅綰兒一臉警惕,也只能苦笑:“不放心就算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廢墟營區裡找起火點,根本就做不來,若能夠跳出局外,居高俯瞰,根據周遭地形地貌的變化,哪一片損毀最嚴重便一目瞭然,昨夜又是大北風,風助火勢,火添風威,應該很容易就能夠找到火源。。。”
蘇牧本只想解釋一下,權當打個預防針,以後方七佛責怪下來,也有個由頭,不是我查不出來,而是根本沒法查,連登高看看起火點都沒辦法滿足,還查個屁的縱火案?
然而雅綰兒似乎要跟他對著幹到底,蘇牧越是想做的事情,她就越反對,蘇牧不想幹了,她反而又要蘇牧去做。
“去聖火宮。”
雅綰兒也不等蘇牧反應過來,便率先邁步而行,蘇牧卻是叫苦不迭,那地方可不是那麼容易去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獨行
將蘇牧封為永樂朝國師,除了使得方臘麾下文武百官對蘇牧恨之入骨之外,這個新皇朝的最高榮譽,還給蘇牧潑了一身的人生汙水,哪怕這只是方臘這廂單方面的決定,蘇牧從未點頭,但也讓蘇牧徹底成為了朝廷方面公認的叛徒。
他本該是杭州保衛戰的首席功臣,卻被方七佛用國師的頭銜,將這一切化為烏有,更將他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叛賊,許多人或許覺得蘇牧已經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甚至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害怕了。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一無所有,被迫與朝廷劃清了界限,還有什麼值得他去害怕?
為了尋找起火點,他本想找個高處來瞭望一番,這其中未嘗沒有蘇牧的私心。
因為工坊所處的赤眉營乃是聖公軍中最精銳的一部分步卒,黑甲軍便駐紮在赤眉營之中。
這也是為何方七佛將最為重要的火器工坊安置在赤眉營的原因,而赤眉營處於杭州東面,護衛著杭州的東城門。
蘇牧一旦能夠在附近找到一處登高點,張目遠眺之下,東城門附近的防禦佈局也就一目瞭然。
也難怪雅綰兒會警惕,說放心蘇牧登高,那是騙人,雅綰兒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蘇牧,但她不會懷疑自己,她自信只要她一天不離開蘇牧身邊,蘇牧就算看到了城防佈局,也無法傳遞出去,更攪不起任何的風浪。
所以她將蘇牧帶到了聖火宮,這是杭州東面最高的一處建築,與赤眉營不遠不近,想要俯瞰赤眉營全貌,此地最適合不過。
然而蘇牧卻踟躕不前,因為他有些害怕去聖火宮。
方臘雖然成為了南國永樂朝的聖公,但他仍舊是摩尼教的教主,建國稱帝之後,他便將杭州的最高處,徵用為摩尼教的聖堂,聖火宮。
讓蘇牧感到猶豫的是,聖火宮坐落在越王府之中,乃越王趙漢青為了紀念薨逝的王妃而建造,宮中有座塔,便稱為念塔,可惜現在已經更名為聖火塔,供奉王妃靈位的念堂,也被改成了供奉大光明神“明使”的聖堂。
大焱朝對藩王是非常不信任的,是故各地藩王不得建造高層建築,以防止這些藩王觀星測運,偷*窺天象可是官家最為忌諱的大不敬之罪。
所以雖然聖火塔號稱杭州最高,但在蘇牧這種見慣了高樓大廈的人來說,其實也算不上很高。
當然了,以大焱的建築工藝水準,這座大概七八層樓高的聖火塔,已經算是非常宏偉的創造了。
杭州保衛戰的最後一役,越王趙漢青率領杭州死士,出城迎敵,悲壯慘烈之極,堪稱可歌可泣,雖然最終被俘,但聽說朝廷那邊對他的風評卻是極高,連官家都特意囑託童貫樞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越王。
縱觀古今,這歷朝歷代,哪怕江山易主,換了姓氏,只要不是山海一般的深仇血恨,前朝的廢帝都能夠保住性命,吃穿無憂,做個安樂王,這也是對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