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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下面才是俗稱為察子的親事官。

高慕俠這個都司,其實就屬於勾當皇城司公事這個檔次,在京都算是皇城司二把手甚至三把手,但到了杭州,所有察子都要聽他的調遣,那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有些欽差的意思在裡頭了。

雖說他是戰地杭州之中的特務頭子,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高慕俠很清楚地知道,眼下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關注著他,一旦他出現閃失,就像一頭受傷的小羊,面對的將是狼群的圍攻撲咬。

這非但沒有將他嚇倒,反而激起了他不服輸的鬥志,不顧父親派來的心腹親衛阻撓,毅然決然進入了杭州城!

他倒是來去自如,畢竟杭州如今內鬥得緊,並非鐵板一塊,那些個流民又不懂遵守法紀,聖公軍並非正規軍出身,哪怕方七佛治軍在嚴謹,也不可能保證滴水不漏,毫無可乘之機。

反觀蘇牧就沒那麼輕鬆了。

雖然暫時投靠了方七佛,並被委以重任,火器營也初見成效,也沒人再敢跳出來拿他當攻訐方七佛的藉口由頭,但方七佛並未放棄對蘇牧的監控。

雅綰兒雖然是天盲,卻比那些個有眼無珠的人“看”得都要清楚,仍舊寸步不離地跟著蘇牧。

此女天賦異稟,嗅覺聽覺過人,又生了個七竅玲瓏心,平素裡與正常女子無異,可稱之為奇人異士。

雖然她不是啞巴,但卻很少開口說話,蘇牧幾次三番想跟她攀談一下,都被冷漠無視,自討沒趣,如此一來,更加尋不到她一丁點兒破綻。

這日小雪紛紛,柴進又尋上門來,說是與蘇牧到思凡樓去喝酒,雅綰兒自然要跟著。

雖然花魁虞白芍和紅牌巧兮等一批佳人北上避難了,但思凡樓死而不僵,仍舊是杭州第一青樓。

人都說當駙馬是最風光也是最窩囊的一種生活,然而誰都知道柯引駙馬交遊廣闊,逢場作戲的功夫也是極為了得,金芝公主對此也並無怨言,慢說到青樓喝花酒,便是有時候在公主府擺宴,金芝公主都給足了柯引駙馬面子。

這段時間陸青花臥床養傷,蘇牧白日到工坊去監督,晚上則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伺候在床邊,整個人都憔悴了三分,見駙馬來邀約,便讓蘇牧出去放鬆一下。

二人也不坐車乘轎,兩個大男人打個油紙傘又太娘炮,於是便踏雪尋芳,算是附庸風雅一番,走在杭州街道之上,看萬家燈火漸漸亮起,想著早前戰火連天的杭州,不免讓人感慨萬分。

雅綰兒仍舊抱著那張古琴,雖然蘇牧未曾見過她出手,但修煉了陰陽經內功心法之後,蘇牧對高手的氣息異常敏感,能夠感受到雅綰兒那靜若處子的表象之下,隱藏著多麼恐怖的一股力量。

柴進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口齒最是伶俐,一路上話題也不缺,不過終究有個女子在後頭跟著,心有忌憚,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思凡樓。

說起來蘇牧算是思凡樓的恩人,且不說當初京城名妓李師師來踢館子,蘇牧一闕《鵲橋仙》,讓虞白芍聲名大噪,保住了思凡樓的地位,單說蘇牧將虞白芍和巧兮等人送走,便是大恩德一場。

思凡樓的老鴇子和龜奴自然是認得這位杭州第一才子的,樓裡的姑娘又有哪個不是暗中歆慕,恨不能投懷送抱?

只是虞白芍和巧兮等人仍在之時,這些姑娘都沒有太多機會能夠拋頭露面,要麼成為不溫不火的清倌人,要麼就直接做起了皮肉生意,如今終於有機會與第一才子接觸了,卻沒人在敢靠近。

這也只能怪蘇牧的處境有些不尷不尬,眼下是兩頭不討好,方臘這邊當他是個外來漢,沒有半分信任,連方七佛都要派個瞎眼娘們寸步不離的看著,而朝廷那邊將他視為叛徒,巴不得除之而後快。

歡場中人可都是訊息靈通的人精,又豈會不知蘇牧如今的窘況,錦上添花誰都會,雪中送炭卻是少有,是故這些人也不敢去貼近蘇牧。

不過柯引駙馬是這裡的常客,駙馬爺大駕光臨,慢說蓬蓽生輝,就是茅廁都生了輝,鶯鶯燕燕頓時一擁而上,看似親熱熱將兩人迎了進來,實則都往駙馬爺那廂倒貼。

柴進三十出頭,丰神俊逸,身段高大,氣質非凡,又是個出了名的金主,出手極為闊綽,當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倒是一個頗有幾分揚州瘦馬潛質的小丫頭,一臉委屈地來挽蘇牧的胳膊,嘟著一張嘴,掃視了一眼,便知曉姐妹們都在笑她討了個苦差事,嘀嘀咕咕也不知抱怨些什麼。

那老鴇兒見得雅綰兒出落得冰冷素雅,也是上上之姿,卻是怕她在場,